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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距離的接近,這種壓迫感越發的強烈。
身處於看台之上,陳望都能夠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壓迫感,恍如黑雲壓城一般。
陳望側目看了一眼坐在身側的漢中衛指揮使楊洪。
楊洪今年五十有二歲,他的兩鬢斑白,體態頗寬,沒有戴盔,只是穿着一件魚鱗罩甲,內穿着一件深紅色的箭衣。
他的漢中衛指揮使是世襲得來,祖輩的蒙蔭讓他得享榮華富貴。
作為內地衛所的指揮使,不需要擔心北虜游騎,也不需要擔心倭寇海賊,只需要應付一些山匪賊寇。
這數十年來,在漢中府存在的最大的一支山匪,也不過只是聚集了數百人。
楊洪承位的時候還是萬曆四十六年,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七年的時間。
那個時候楊洪完全沒有想到僅僅是過了十七年,這天下竟然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流寇竄入漢中府,他只感覺有千鈞的重擔壓在自己的肩上。
常年的承平生活,根本不足以讓他支撐住局面。
若非是朝廷任命了一個游擊營過來,只怕是漢中府早已經在他的手上丟掉了。
楊洪坐在座椅之上,看着台下殺氣騰騰的營兵,心中凜然,手腳發寒。
他沒有注意到陳望的目光,他的注意力都被校場之上的殺伐所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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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校場之上正在演武的一眾軍兵,楊洪不由自主的偏頭看向陳望。
漢中之戰,他是親眼看到陳望領兵沖陣。
雖然相隔很遠,楊洪只看到陳望的旌旗突然加速向前移動了很多,而後數以萬計的流寇便陷入了崩潰。
陳望看着楊洪的神色,他知道自己請楊洪過來的目的已經是達到了。
「早聽聞陳將軍練兵有方,今日一見果然軍容鼎盛。」
楊洪面帶着笑容,毫不在意自己的年齡比陳望要大得多,他將姿態放得很低,奉承道。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楊洪沒有端着架子,這樣配合,陳望自然不會找他的麻煩,笑道。
「楊指揮使過譽了,陳某練兵的本事比起洪軍門,曹帥、賀帥要差得多。」
陳望順着楊洪的言語接了下去,而後話鋒微轉。
「這一次漢中之戰能贏,還是多虧了楊指揮使上次送來的盔甲兵仗,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其實我這一營的軍兵其實都是去歲八月招的新兵,軍中的盔甲兵仗少得很。」
陳望雙手抱拳,向右拱了拱手,言道。
「得蒙洪軍門看重,才使得我能夠升為游擊。」
「西安府戰事緊急,建營之時我軍中根本沒有多少盔甲兵仗,就一路追着流寇進入了漢中府中。」
「此番大戰,又損壞了不少的盔甲兵仗,還希望楊指揮使能夠督促衛中工匠稍微上心。」
楊洪目光閃動,他雖然不會打仗,但是消息卻是十分的靈通。
有消息說,陳望很有可能會被晉升為漢中的參將,坐鎮漢中,總理府內剿匪一事。
陳望麾下的軍兵越強,漢中府的安全便越有保證,漢中府安全了,自己也能夠坐穩漢中衛的指揮使的位置。
漢中衛指揮使的位置是他祖輩傳下來的世職,如果在他的手上丟了,他有何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陳將軍捨身為國,麾下健勇盡心報國,我等如何敢怠慢。」
「楊某雖然年老體衰,武藝不精,難以上陣報國,不過卻可以作為將軍後驅。」
「請陳將軍放心,楊某一定會督促衛中軍匠盡心修補。」看書溂
楊洪義正言辭,慨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