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顧知胤收進眼底。
他長身而立,對着地上的男人舉起槍,冷冷扣下扳機。
「不要!」
「嘭!」
……
木寧坐在去機場的的士上,卻在半路遭到攔截。
司機被一把槍抵在腦門上,有人打開後座的門,請她下車。
木寧沒有掙扎。
看見那輛熟悉的商務車,她就知道,顧知胤派人來抓她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依稀可見的機場,苦澀地笑了笑,收回目光,彎腰上車了。
保鏢竟然將她送回了家。
二樓的房間,男人已經在等她了。
他站在大片落地窗前,穿着一塵不染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傍晚的夕陽將他長身玉立的身形渡上一層朦朧的光華。
白淨的手指夾着一支煙,淡淡吸着。
這樣看,一點也不像那個冷戾病態的瘋子,倒透着一股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溫暖。
木寧站在他身後,下意識想起以前。
曾經她每晚放學回家,從車裏一鑽出來,抬頭就能看見站在二樓窗邊的他。
他會溫柔地朝她笑,朝她勾勾手指。
一看見他那撩人的笑容,她在學校受得委屈就一掃而空,興奮地衝進別墅,噔噔上樓,蹦蹦跳跳地跳到他身上,他每次都能穩穩接住。
他一定是在等她放學回家。
她是這樣認為的。
這樣的習慣,成了他們多年的默契。
現在對他卻只有懼怕。
「來了怎麼不出聲。」
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木寧的思緒。
她盯着男人的背影,有些意外。
竟然沒有發火。
但也絲毫沒有讓她鬆懈內心的緊張和害怕。
「過來。」
木寧提起一口氣,攥緊拳頭走過去。
她站在男人身側,透過薄荷的煙味,嗅到他身上乾淨清爽的味道。
剛洗過澡?
有點奇怪,但木寧不想多猜。
誰也沒有說話,彼此間蔓延着沉默。
時間似乎變得很慢很慢。
男人靜靜地抽煙。
「以前院子裏有塊池塘,你小時候老喜歡在邊上的假山上玩,有一回不慎跌進水裏,你怪我在二樓沒聽見你的呼救,晚上偷偷把我的魚全毒死了。」
「後來我便叫人把池子填了。」
木寧不知道他說這些想幹什麼。
餘光打量到他,發現他正盯着某個地方出神。
忽然,他寂寂出聲,「那會你有院子裏那顆石榴樹高了,池子的水根本淹不了你。」
說着,他垂眸笑了笑。
「……」
木寧聽着心裏一陣不適,不耐煩道:「你在這裏打什麼感情牌?自我感動而已!我不想聽你說這些,現在把我抓回來了,你是要懲罰我,還是要把我繼續鎖起來?」
男人沒有言語。
「已經死過一次了,我也沒什麼好怕的,所以顧知胤,隨便你怎麼樣,除非你真的關我一輩子,不然只要有機會,我還是會繼續跑。」
男人像是沒聽見,轉過身,溫淡的看着她,「寧寧,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陪我吃頓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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