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越。
木焦蠻躺在塌上,灼熱的氣息在他的口腔中涌動,心臟絞痛一般地抽搐着,叫他口乾舌燥,難以言語。
「大王!大王!」
周邊的妻妾哭鬧着,咿咿呀呀吵得他心煩意亂,他咬了咬牙,用盡全力大喝道:
「閉嘴!」
這聲音卻輕得像在哼哼,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全都自顧自地哭鬧着,他心中一片灰暗。
東山越在他的統治之下雖然不算國富民強,但也比以往的亂世好了許多,東山越的地盤也在不斷擴張,時不時就有山越村落投誠。
木焦蠻知道李通崖謹慎,假裝背靠着巫山,讓李通崖不越境來犯,一頭也委曲求全,放開商路,任憑李家用一些新奇的奢侈品換走山越貴族手中山一般的糧食和材料,同等於將幾十萬的山越當做勞力供養那十萬出頭的生人,這才換取了一線生機。
就在這生機勃勃,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之時,一隻妖狼闖進了鎮中,這隻練氣六層的妖物就這樣詭異地毫無聲響地跨越數百里的山河,降落在了他的城池腳下。
木焦蠻不得不出戰,自己的東山越這些年的發展也有了兩三個練氣修士,雖然吞服的都是雜氣,怎麼也比不上那些修仙者,但也算得上戰力了,只是分佈在西邊的前線,回援來的太慢。
他想着撐上片刻,等待支援,卻不曾想這妖物有好幾樣天賦法術,打得他節節敗退,只好咬牙獻祭氣血,按照古老的巫術呼喚巫山。
「怎麼會毫無音訊」
木焦蠻腦海中空白,心中一片死寂,這麼多年鍛煉出來的還算敏銳的嗅覺讓他明白一件大事。
「巫山出問題了,這隻妖物絕對是某個修仙者問路的石子」
木焦蠻用巫術榨壓幹了自己的壽命,終於是擊退了這一隻妖物,歸來往華麗的玉床上一趟,明白自己的死期到了。
「都讓開!」
一眾妻妾哭哭啼啼着,卻被一聲怒吼打斷了,一個滿身符文的山越大漢滿臉焦急地闖進宮殿裏,一身的獸骨玉石叮噹作響,提了提精神,木焦蠻喃喃道:
「你」
「老奴來晚了!」
那大漢哭訴着,木焦蠻卻一下子精神過來,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喃喃道:
「傳我族位於公子薺木,其餘諸子女一併屠盡!千萬千萬不要留活口。」
「是」
「你可記住了!」
木焦蠻淚流滿面,咬牙強調道:
「其餘的子女一定要屠淨切莫為李家所控,我山越一族是隱忍不發而非臣服於他,你可曉得!你可曉得!」
大漢抬起頭,眼中的淚還未流下,木焦蠻卻鬆了手,撲通一聲磕在玉床上,已經斷了氣息,山越大漢抹了抹淚,悲聲道:
「大王!去見大王了!」
城中的鐘聲大起,山越的士兵在街道上不斷穿梭着,殺喊聲和慘叫聲四起,那些以往高高在上的諸子們紛紛被拖了出來,乾脆利落地斬下腦袋。
一輛灰黑色的牛車卻早已經開出城,在崎嶇的古黎道上開了一陣,幾道身影忙不迭地跳下牛車,往東邊的林子鑽去。
「老東西果然愛那薺木,還好我等在宮中有眼線,才不至於被他像豬狗一樣屠殺掉!」
「大人,那當下怎麼辦!」
身後幾人明顯是護衛或者是謀臣,緊緊地跟着前頭那人,有人出聲問了一句,便見他道:
「聽說姑姑在東人那裏也是個妃子,如今之計,只有東逃投奔姑姑了!」
幾人觀看着星空定了方向,一頭扎進茂密不見底的叢林,消失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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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崖在洞府之中讀着《月闕劍典》,手中默默比劃着,時不時贊上一聲,低聲叫道:
「妙!簡直是妙到巔峰!」
當年李尺涇歸家寫下月闕劍弧之時李通崖還是個初入劍道的小白,從未感覺到李尺涇這道劍法有何等精妙之處,後來隨着自己一年一年的長進,有了李尺涇親自講解的月闕劍弧為基礎,加上本身也算得上不錯的劍道天賦,劍道修為突飛猛進,很快便領悟了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