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張大川摘下一片生靈花的葉子,用手輕輕研磨捏碎,然後將這些碎屑,均勻的塗抹在鄭南山的右臂上。
沿着那條唯一暢通的經脈,從右手中指,一直抹到心房。
下一刻,鄭南山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
他緊緊皺着眉頭,感覺身體的血液,仿佛是被抽水泵抽水一樣,從各個部位瘋狂的往右臂匯聚過去。
那種痛苦,根本無法用言語描述。
他明明坐在冰冷的浴缸里,身上卻瞬間冒出了大量的汗水,本就被蛇毒折磨的消瘦的身體,更是在這一刻迅速乾癟,宛如乾屍一樣。
而他的右臂,卻變的黑紅髮亮,非常恐怖。
梁月靈再次捂住了嘴巴,嚇的俏臉蒼白。
她無法想像這該是怎樣的痛苦,只是緊緊的咬着嘴唇,無比擔憂的望着鄭南山。
梁悅盈緊緊攬着妹妹的肩膀,輕輕安撫着她,一雙妙目則冷靜的觀察着鄭南山和張大川的情況,最後目光落在了張大川的臉上。
他竟也是滿頭的大汗,甚至微微喘着粗氣。
顯然,用銀針封脈對張大川來說,也是非常艱難的一件事情。
而在張大川雙眼的透視能力下,他清楚的看到,那聚集在鄭南山右臂下的黑色血液,赤腹蛇毒在瘋狂的亂竄着。
它們以比細胞更細小的方式,穿透血管壁,在他的肌肉和筋脈里來回穿梭,拼命的想要衝出鄭南山的皮膚,去吞噬抹在他皮膚上的生靈花草葉碎屑。
它們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瘋狂的蠕動。
它們與其說是毒,不如說是一種活物,讓旁觀的梁悅盈等人,一陣毛骨悚然。
修煉者的毒,普通人簡直難以想像。
鄭南山的臉已經因為痛苦扭曲起來,他咬着牙,身體瘋狂的顫抖着,從嘴裏發出一聲聲難以忍受的嘶吼。
他的脖子上滿是青筋,臉孔在蒼白和血紅之間不斷轉換,牙齒更是發出咯咯的聲音,似乎隨時都能咬碎一樣。
太疼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萬多把刀子,在沿着他的骨頭一點一點的刮肉絲一樣。
每一下都是直擊靈魂深處的疼,疼的他靈魂都在顫抖。
他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抓着浴缸邊沿,竟是硬生生將那大理石製作的浴缸都給捏碎了!
眼見情況如此,張大川拿起一旁準備好的匕首,在鄭南山的中指指尖,輕輕一划。
下一刻,比黑紅血液更加黑的一縷絲線,仿佛決堤一般,瘋狂沖向那個缺口。
張大川迅速拿起生靈花,將那翠瑩瑩的靈草,貼在了鄭南山中指上。
生靈花翠綠色的株體上,一抹黑色清晰的出現。
它沿着葉脈不斷侵蝕,就像一滴墨水滴入一盆清水裏一樣,開始向四面八方擴散。
痛苦仿佛得到了宣洩一樣,潮水般的往那個方向衝去。
鄭南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覺痛苦小了不少,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他清楚的看到,所有的蛇毒都在通過右手中指,侵蝕進了那株手掌大小的靈草上面。
本來翠瑩瑩的靈草,此刻已經變成了一朵漆黑的可怕植物。
而原本生機勃勃的氣息,此時充滿了陰冷的死亡。
只有在生靈花靠近根部的地方,還有一點點的翠色,在苦苦堅持着。
兩者仿佛在攻城拔寨一樣,互相絞殺,互相湮滅。
所有人看着這一幕,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緊張極了。
唯有張大川,還保持着冷靜,不斷的用銀針沿着最後一道經脈,從心房往右臂封堵。
他要堵住蛇毒回退的路。
鄭南山已經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身體在變好變輕。
他臉上閃現出激動神色,忍不住喃喃自語:
「成功了,竟然真的成功了。」
張大川見狀,連忙嚴肅的提醒道:
「不要放鬆,千萬要守住,它接下來的反攻才是最可怕的!」
「一株生靈花,根本承載不了這麼多的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