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風聲呼嘯,前方卻遲遲不見終點。
丁芷宓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一邊惱恨着這條路為什麼不能短一些,一邊在疾馳中不斷撥打張大川的電話。
可陸續三個電話打過去,都沒能打通。
有信號,但無人接聽。
這意味着什麼,丁芷宓根本不敢去想。
她心中無比慌亂,也更加着急起來,縱然累得已經是渾身汗濕,卻依舊不想降低哪怕半分速度。
打不通電話,她便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今天晚上出發前接到張大川電話的時候。
那時,她糾結於昨夜的那場意外,不敢直面張大川,匆忙講完兩句話就找藉口掛斷了電話。
而今回想起來,丁芷宓的心中不免悔恨萬分!
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很可能是她跟張大川的最後一次交流了!
丁芷宓太清楚大宗師的恐怖了,那絕對不是淬髒境前三個階段的武道宗師能相提並論的。張大川單獨對上這種人物,就算修煉的天賦再妖孽,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眼看着距離竹林別墅還有漫長的一段距離,心急如焚的丁芷宓眼眶都紅了。
「都怪我,太蠢了!」
「徐家那麼大張旗鼓的集體轉移,明顯就是有問題的,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
「如果我能早點察覺到這些不對的地方,說不定就能識破徐天寧那個老王八蛋的詭計,啊!!」
她嘶吼一聲,熱淚奪眶而出。
迎面而來的勁風吹拂着淚水,使得一連串的晶瑩從她的眼角往耳朵方向飛落。
丁芷宓抬手抹了把淚水,咬緊牙關保持速度,低吼道:
「張大川,你決不能死,昨天的事你不給我個交代,死了我也要去閻王爺那裏把你拉回來!」
此時,竹林別墅這邊,時間已是深夜,萬籟俱靜。
別墅樓上的練功房裏,張大川正閉目盤膝修煉。
早上從丁家回來後,他就新煉製了一批補靈丹,下午到晚上這段時間,通過服用補靈丹,煉化靈氣穩固道基,張大川已經徹底在淬髒境後期站穩了腳跟。
此時,他正在體悟着昨夜突破後的心得。
宗師後期與宗師中期,對罡氣的掌控會有質的飛躍,甚至能隨心所欲地將罡氣演變成各種趁手的兵器!
其強度和威力,絕非凡鐵打造的普通兵刃可比擬。
「啊!!」
突然間,原本平心靜氣的張大川刷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他聽到了樓下傳來的慘叫聲!
兩道精芒從他的眸子裏閃過,張大川拔腿而起,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別墅。
時間倒退到半分鐘前。
彼時,王鐵彪、李鼎天等五人和往常一樣,在別墅一樓和前後院子裏警戒,替樓上煉丹修煉的張大川護道。
正當他們以為今晚不會有什麼情況時,四周卻仿佛一瞬間變得安靜了很多,有一種很詭異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威逼過來。
五人迅速來到前院,剛衝到院門口,就看見了外面一道人影正從黑暗中緩緩走來。
隨着那人越走越近,漸漸地,幾人也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那是個滿頭銀髮,看起來至少六七十歲的老人。
身着一身淺白色的唐裝,腰背筆挺,腳步堅實,行走間仿佛與天地形成了某種契合,每一步落下,周圍空氣都會輕輕震顫。
明明只是一個人,王鐵彪他們卻感覺自己面對的好像是一座山在迎面走來。
「你是徐家的宗師徐天寧?!」
幾人認出了來人,臉色驟變。
張大川跟韓魏陽武鬥的時候,他們也去了現場,當時徐天寧就坐在觀禮台的最佳觀看位置,他們是見過這位老牌宗師的。
可問題是,徐天寧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裏?
孫建飛下意識問道:
「你不是已經帶着徐家的人一起跑路,要離開華國嗎?」
徐天寧面色漠然,根本沒有要回答孫建飛的意思。
王鐵彪倒是很快反應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