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楠曄柔媚的狐狸眼中,瀰漫陰邪。
他冷冷凝着權鴻鷹:「舅舅是要告訴母親嗎?」
權鴻鷹皺眉:「她嫁過人了,配不上你。」
星楠曄忽地笑了。
他笑得柔媚蝕骨:「配?是我配不上她。」
十八年來,他第一次這般渴望能得到一個人的憐惜。
若是星冥其他人看到他這般卑微模樣,怕是會以為他被蠱蟲控制了吧。
星冥皇長孫星楠曄,歷來都是高傲的。
從未求過任何人。
權鴻鷹眼底帶着淡淡心疼:「曄兒,卿灼一直在等你,她是個好姑娘。」
權卿灼,母親看中的兒媳。
星楠曄眼神漸冷:「舅舅,你知道為何權家五年沒有新生兒了嗎?」
「為何?」
星楠曄一字一句:「因為,表哥娶表妹,侄女嫁舅舅!」
權鴻鷹眉頭蹙起:「這樣才能保證家族血脈的純正。」
「舅舅,你是否想過,正是這所謂的血脈純正,導致出生的孩子不正常,甚至沒孩子出生?」
「什麼意思?」
「我們所追求的血脈純正,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權鴻鷹一口否定:「不可能!」
世家追求血脈純正千年,從未出現問題。
肯定是新人身體原因。
他回去就向父親申請,以後新婚夫婦在生下健康的孩子前,不許再碰蠱蟲。
星楠曄神色複雜地睨了他片刻,岔開話題,「墨瑢晏體內沒有寒蠱。」
權鴻鷹眉頭緊擰:「先回星冥,待國主壽辰過後繼續找。」
星楠曄淡淡嗯了聲,興致缺缺地回房躺在矮榻上。
眼神柔媚哀怨,好似被君王冷落的絕世名伶。
屋內。
蘇若棠在星楠曄離開後,立刻取出銀針,刺入墨瑢晏頭頂。
墨瑢晏雙眼緊閉,臉色青紫。
嘴角,一縷烏紅的血線滑落。
蘇若棠扒開他心口的衣服,迅速落針。
同時,眼底開始凝結冰霜。
星楠曄的本命蠱蟲,性寒。
他在餛飩中放了自己本命蠱蟲的精血,為的就是引發阿晏體內寒毒,證明他的猜測——
阿晏體內有寒蠱。
可惜,阿晏被寒蠱折磨多年,忍耐力非比尋常。
加上蠱蝶作用,寒毒發作時,不會出現鬢髮接觸線霜晶的情況。
感受着墨瑢晏的氣息逐漸平穩,蘇若棠眉頭的摺子微微鬆開。
她舔了舔被咬得血跡斑斑的唇瓣,心疼地拿帕子擦去墨瑢晏嘴角血跡。
「小海棠,我沒事。」墨瑢晏喉間溢出低弱的氣音,微微掀起眼帘。
「我們打消了星楠曄的懷疑,是好事。」
蘇若棠吸了吸鼻子:「下次星楠曄送來的東西,我一定扔出去。」
墨瑢晏手指動了動,勉力抬手擦去她眼尾的淚,「也沒必要,試探了這一次,他下次不會試探了。」
蘇若棠壓着下唇,嘟囔,「敢傷害我家小嬌夫,我要他也嘗嘗我本命蠱蟲的厲害!」
「你的本命蠱蟲?」
「蠱蝶。」蘇若棠氣呼呼丟下兩個字。
不知在哪個染色盆里滾了一圈,渾身五顏六色的蠱蝶適時出現。
它圍着墨瑢晏轉了兩圈,從窗口飛出。
倚在床窗邊貴妃榻上睡着的星楠曄,沒注意到蠱蝶的出現。
蠱蝶落在他手邊的糕點上,停頓了一會,復又飛走。
墨瑢晏再次醒來時,已是月上柳梢。
蘇若棠心情愉悅地哼着曲調莫名,卻別有一番風味的小曲,正坐在窗邊翻看醫書。
門外隱隱傳來阿福焦急的聲音:「大人,公子已經腹瀉三個時辰了,現在人都快昏迷了。」
「大人,這位公子莫名腹瀉,我開的藥物都不起作用,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年老的大夫背着藥箱,匆匆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