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來潔癖的男人,抱着身上沾滿了青苔的黑衣少女,眉眼間只見喜悅,不見嫌棄。
他烏黑的髮絲,被額間冷汗浸濕,濕漉漉地貼在鬢邊。
雋美瑰麗的容顏,多了幾分蒼白妖異。
墨瑢晏穩穩抱着蘇若棠向前走,聞言眼睫低垂,深深看着她。
入目是蘇若棠那張被黑色青苔沾染的漂亮臉蛋。
她像是精緻漂亮的瓷娃娃,濺上了幾滴墨汁。
長而卷翹的睫毛輕顫,染着點點細碎的晶瑩,透着讓人心疼的破碎感。
看着她潔白額頭上沁出的冷汗,墨瑢晏抿緊薄唇,心頭好似被重錘猛擊。
好一會兒,他才勉強吐出幾個字,「你受傷了。」
蘇若棠感受着膝蓋和腳踝處火辣辣的疼痛,長睫輕顫,抿緊紅唇不語。
墨瑢晏身姿欣長,神色從容地抱着她繼續走。
蘇若棠小臉貼在他胸口,清晰地聽到男人略顯急促的心跳聲。
她是醫者,光從他的呼吸間,便知道他身受重傷。
就如任樂所知,他可能因為強行動用內力救她,失去這身高深的內力。
感受着他微涼的體溫,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曾經在意的事,好像沒那麼重要。
但他們中間,隔着個商汝嫣。
好一會兒,蘇若棠紅唇輕啟,嗓音低得幾不可聞,「為什麼?」
無頭無腦的三個字,墨瑢晏卻聽懂了。
他沒有回答,喉結滾了滾,手臂用力抱緊了她。
久久沒得到男人的回覆,蘇若棠忽地不想知道他救商汝嫣的原因了。
她疲累地閉上眼。
一種無法言喻的累,從四肢百骸蔓延,將她牢牢包裹。
壓得她,幾乎窒息。
這一刻,她甚至希望自己就那樣從崖上墜入河中。
任樂看着身穿黑色長衫的男子,雙手橫抱着黑衣昳麗的少女,緩緩走遠。
雖是背影,卻透着一種壓抑的悲傷。
任樂想起墨瑢晏屋內那厚厚的佛經,以及那句——
【若世間真有神明,請護吾妻平安。】
他心頭猛然一酸,視線逐漸模糊。
福靈心至間,他明白了剛才墨瑢晏那句——
待我走後,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們見過我。
他說的走,不是離開崖底回京城。
而是如果再尋不到三皇子妃,他會選擇了結此生。
......
簡易卻溫暖的木屋內。
粗糙的屏風後,裊裊水汽從浴桶升起。
蘇若棠意識略顯昏沉地趴在浴桶邊緣,任由那衿貴清雅的男人,溫柔地給她清洗髮絲。
男人慣來透着寒涼的長指,在熱水浸泡下,泛着少有的暖意,輕柔地按摩着她的頭皮。
「藥膏有嗎?你的傷口得上藥。」清洗完髮絲,墨瑢晏看她長睫低垂,昏昏欲睡的模樣,緩緩開口。
他清冷的聲線,透着沙啞。
蘇若棠長睫顫了顫,下意識從醫療空間取出一瓶藥膏,「用這個。」
墨瑢晏接過,小心翼翼地放在乾燥處。
接着,將她抱起。
水珠順着她滑嫩的肌膚,落入浴桶中,濺起朵朵水花。
墨瑢晏長指勾過屏風上乾淨的衣物,隨意披在她身上。
蘇若棠微微掀起眼帘:「誰的衣服?」
墨瑢晏抱着她走向床榻:「任樂娘親的。」
「崖底條件簡陋,夫人委屈一下。」
聽着夫人二字從他口中吐出,蘇若棠覺得莫名膈應。
她勾起唇角,冷冷一笑,「商汝嫣穿過的,我不穿。」
墨瑢晏將她放在榻上,清雋眉頭微擰,拿起粗糙的絹布,給她擦拭墨發,「沒人穿過。」
渾然不顧自己衣袍上,沾滿了泥土碎屑。
蘇若棠定定看了他一會,視線在他衣擺處的泥土上頓了頓。
感受着男人手指穿過頭皮的溫度,閉上
第167章:我不後悔救商汝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