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任由自己梳毛的貓調整了一下姿勢,遞給了諸伏景光一份資料。
經由柯南這位當世頂尖的偵探還原出來的松田陣平動作狀態的全貌。
反正人都帶來了,唐澤順手撈了個苦力替自己動腦子,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嗎!
諸伏景光接過這份由柯南口述、諾亞轉記下來的記錄,愣愣閱讀着紙上的文字,心情微妙的有些複雜。
這種奇妙的警局同事關係,諸伏景光是沒機會體驗的。
刑警是一個很奇妙的群體,一方面考慮到工作內容,他們要做世界上最多疑的人,儘可能質疑嫌疑人的方方面面,才有破案的可能性,另一方面,更接近於軍隊的訓練和工作模式又註定了警察的集體性,他們像是天然對同陣營的其他警察具備好感一樣,單純而樸素地信任着警徽本身。
挺好的工作環境,可是諸伏景光是公安來着。
由於他是需要保密的情報工作者,時至今日,其實連他哥都沒有接到過他已經殉職的確切通知,只是通過降谷零送過去的遺物猜出了幾分真相。
他本就是因為後勤出了內鬼才暴露的,他和他的上線其實缺乏信任,他犧牲之後,唯一能給他準備溢美之詞,記得並讚揚他功績的,只剩下他的髮小降谷零了。
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來搜查一課的時間其實不算長,據說是性情古怪,與之前的部門不和,所以專程調動過來的我覺得,這應該只是表面的理由吧。松田其實挺擅長和人拉近關係的,最多和老派一些的人處不來。他大概是為了那起案件調動過來的。」
——一個正在因為特殊案件,特辦到調動工作關係的警察,性格相對我行我素,長相應該也很顯眼,行事風格突出,不算循規蹈矩。
「他當時被指派給了佐藤去帶,我們都氣死了,咳嗯,也不是其他原因啦,實在是他一見面態度就,呃,挺不隨和的。我過去也見過這樣的警察,很難承受住一課的壓力,所以當時就覺得他大概呆不長,對他有些偏見。哎,後來」
——傲氣而且拒絕合群,對搜查一課沒有歸屬感,上一份工作應該與調查暴力案件之類的任務無關。
「其他人總是因為他的過往對他產生奇怪的誤解,覺得他會避諱談論七年前的那起案件什麼的。我倒是覺得松田警官消化得很好,也沒有因為這份情緒影響工作狀態。說起來,一開始組內還很不喜歡他做事想當然的風格,總會用一些違背現場守則的手法去偵破案件,不過現在我已經理解他了。他應該,只是因為當時日期臨近,預感案件會再次發生,所以臨時決定來搜查一課一段時間的吧」
——有一位好友在7年前犧牲,對此事耿耿於懷,並不真的重視刑警的工作,或者起碼,當時的他心思並不在這個方面。是個優秀的警察,但行事風格方面,估計和刑警很合不來。
「後來事實證明,一切確實如他預料的那樣發生了。」
「我完全沒想到事態變化會那麼突然,我想,他一定預料到了犯人的惡意與禍心,可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趕赴了現場,我只能抓緊跟上去。然後」
「他是個在奇怪的地方非要保持幽默感的笨蛋。」
——與好友因同一名案犯犧牲,死於三年前。是個好警察。
【話說感覺佐藤警官的情緒特別不穩定,你看高木警官的樣子。不過我大概理解了,是不是那種,原本對他的評價和情緒都沒有到很誇張的範疇,但隨着對方的死亡,把所有回憶都升華成了懷念,以至於念念不忘的角色】
這一行標註的下方,唐澤用飄飛的字跡寫了一行「諾亞,記東西不要夾帶私貨。」
「這就是死亡的力量啊,景光前輩。」捋着貓肚皮的唐澤沒有抬頭,卻也能想像得到諸伏景光此刻複雜的神情,「就算起死回生,造成的傷痕也不會因此消退。雖然很多人喜歡用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還需要繼續走下去之類的話激勵生者,可這些傷痛本身,又確實是逝者曾經存在過的證明很矛盾對吧?」
撫摸着手裏暹羅貓綢緞一樣細短而滑溜的貓毛,說這話的唐澤神色間十分安然平靜。
他自己,也是與諸伏景光一樣死去了都無法公開任何情報的、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