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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沿着狹長台階一路向下的過程當中,同樣看到了聶渺,崔賦,胥紫山看到的一切。
被黑暗包裹着的巨大溶洞,並列在對面山壁的另一條狹長台階,那些被掏空的山體,以及裏面殘留的破舊築群。
此地的場景,處處都透着一股形容不上來的古怪。
但更加古怪的是,他們越是深入,體內的真氣就像陷入泥潭,運轉起來頗為生澀,甚至稱得上是困難。
這種變故,令幾人心頭都是一凜。
除了季知春像是有所預料,申屠烈與師素都表現出不同程度的不安。
二人表達不安的方式卻截然不同。
師素本就火爆的脾氣越發難以控制,已經是不知第幾次嘗試着爆發真氣,想要衝開周圍濃郁到化不開的黑暗。
但她的所有嘗試註定徒勞無功。
武夫目力無法望穿的黑暗毫無波動。
而申屠烈則是喋喋不休道:「這裏給老夫的感覺不太對勁,盟主,咱們要不還是撤出去從長計議吧。」
他與師素,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極端。
一者把莽字寫在臉上,一者卻是慫到了極點。
走在前方的范不移轉過頭來,目光越過這二人看向安靜的季知春。
季知春雖然表現得十分安靜,卻早已汗如雨下。
察覺到范不移的眼神,他像是終於憋不住了一樣,沉聲道:「我們的某些特質已經受到影響了,這二位一個是謹慎多疑的性子,另一個則是過於勇武。經過這种放大,恐怕會呈現出更多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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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申屠烈與師素雖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可他們卻沒辦法左右這種感覺。
因為這不是憑空出現的變化。
而是他們的『本性』。
「是麼?」
但范不移只是淡淡道:「為何我沒有任何感覺?」
季知春瞥了眼他手裏的伏魔刀,「或許是你的修為比我們更加深厚。」
「那季先生呢?」范不移不置可否,哂笑道:「申屠和師素的性格我還算是了解,他們會出現這種變化並不算奇怪,季先生現在被放大了哪一種特質?莫非是誠實?」
「我想,季某被影響的應該是『憂思』。」
季知春輕嘆一聲,哪怕在這陰冷的溶洞裏都止不住地流汗。
憂思過甚,便為驚恐。
現在的季知春,更像是陷入了恐懼當中。
范不移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更沒問這種影響到底來自於何處。
因為不斷顫動的伏魔刀,已經說出了答案。
能夠位列九星宗的『九兵』之一,伏魔刀自然是天下至極的有靈之兵。
這『伏魔』二字,並非指向魔門。
它真正降伏的,是顯化之魔,更是心中之魔。
無論引起伏魔刀如此劇烈顫動的東西是什麼,范不移都知道,今日自己算是來對了。
身處於接近絕對的黑暗環境當中,五感、真氣都受到相當程度的影響,幾人對於時間的判斷也出現了不同的差異。
但不管過程如何,他們仍是無驚無險地穿過了這條狹長階梯,一路走到台階變成筆直位置。
再向前走,僅有十丈的能見範圍內便是浮現出一條通向黑暗深處的懸空石板。
空曠的溶洞中,四人近乎落地無聲的腳步聲也顯得格外刺耳。
邁上那條懸空石板行進數十步,范不移就看到了一個很深的腳印。
正是崔賦當時為了試探這條石板路是否有支撐時踩下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