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達義正同謝豫川言語拉貨拉扯中,忽見對方臉色一變,突然不言語了。
經驗老道的張翰林立馬也跟着不說話了,只以眼神和口型詢問對方。
——家神?
謝豫川點了點頭。
張達義一副「瞭然」之色,「你先侍奉家神。」
轉身打算換個地方,剛轉一半,又轉了回來,不容謝豫川拒絕,一把將手裏的玉石塞到謝豫川手中。
塗嫿是站在一旁,眼看着二人之間這奇怪的舉動,很是不解。
不等謝豫川回話,她看着他手中的東西,不禁好奇道:「張達義缺什麼東西了?還拿東西跟你換嗎?」
聽見家神如此說,謝豫生怕被誤會,連忙在腦中凝神解釋。
「非也。張大人是想將這塊上乘的玉料,托我供奉於家神。」
家神既然問了,謝豫川便一五一十把方才之事都說了,甚至是二人之間為何如此這般,也直言不諱的都說了。
謝豫川一直覺得,謝家之事,許是神明心裏都是有數的,有些事也無需隱瞞。
但他心裏也點意外,今日家神回應頗早,晌午未到,家神就出現了。
謝豫川根本沒想到,此時此刻,其實他們謝家一直認定的「家神」塗嫿,就在茅草屋內。
系統查缺補漏,重新完善程序後,塗嫿這次連人帶房,跨界穿越而來,謝豫川沒有察覺到有香氣提醒。
兩人一直這樣隔空說話,起初習以為常的謝豫川以為這次與往日沒什麼不同。
可他天性本就機警,又常年領兵,敏銳度極高。
雖然沒有嗅到獨屬於家神來到身邊的特殊香氣,但是家神近在咫尺時說話的聲音,聽在他耳中,二者之間,還是有着非常微弱但他又能辨別的出來的細微差別。
而方才,家神接連說了兩句話,已經足以讓他瞬間察覺到一件重要的信息。
家神她此刻就在這屋中!
兩人不是隔着他想像不出來的距離在交談,而是家神就在身旁,所以他同張達義方才互相推讓之事,家神她應該都是看見了的。
謝豫川此刻無比確信自己的判斷。
胸腔內,心跳加速,略顯激動。
謝豫川自己也嚇了一跳。
他明明之前也一直同家神聯繫着,可是不知為何,感知到家神再次來到身邊,那種久違後重逢的喜悅之情,就那麼完全不受他控制的醞釀起來。
只是有一點,謝豫川心中閃過一瞬的疑惑。
不知家神回去後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為何這次家神來到身邊,他聞不到一點香氣了。
幾乎是一剎那間。
一向對自己行事頗為篤定的謝豫川,心底忽然慌了一下。
是他鼻子出問題了嗎?辨不出來家神的神跡?
還是他的通神能力出現了差池?
說不好是哪一個猜測,讓他心底更慌,但英武的面龐之上,並未表露一絲半毫。
不管妄念怎翻飛,卻沒有一次想過,這事可能跟他謝家的「家神」有關。
家神在身側。
謝豫川長身站立,姿態挺拔,十分注意。
茅草屋簡陋,人一多空間顯得非常擁擠,謝豫川面容恭敬之色漸深,旁邊不遠已經找地方坐下的張達義,觀察了他一會,心道,看謝豫川這神情,怎麼與之前有點不太一樣?
年長之人,總歸是佔了一個閱歷多。
張達義察覺出了點什麼,但他心明不語,只是輕微地碰了下他身旁的「好學生」謝文杰,側頭在小伙子耳邊低語:「讓屋子裏的多注意一點儀容。」
謝文杰聽得一愣。
屋子裏又沒外人,注意儀容為哪般?
到底是年輕人,心裏想什麼,臉上一掃便知,張達義心裏有些嘆氣,論文才心性,謝文杰確是個讓人喜歡的學生,不可多得的棟樑之才。但有時候,就那種隨機應變的機靈勁,關鍵之時卻比那謝武英遜色少許。
這哥倆一文一武,實不辜負所學之長。
聲音壓的頗低,耳語道:「君子慎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