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謝武英在山上同趙恭說的信誓旦旦。山下,謝豫川同熊九山也對彼此的想法,徹底互相交了個底兒。
謝豫川的提議,熊九山只同意一半,另一半,他身為朝廷官員,不能擅自行動,必須師出有名。
那便是還要想辦法把馮陳拉進來,謝豫川不置可否,欣然點頭。
至於路線,謝豫川折中道:「那就把人貨分開。」
「那怎麼行?!」此舉太過冒險,熊九山不放心。
謝豫川道:「人貨分開,各走一路,到時就知道他們青龍寨下山劫路,到底是為金銀財物,還是為了——人!」
「丟了貨,後邊如何行進?不行!不行!」熊九山覺得自己再聽他多說一句,都兩眼發黑,就沒見過這麼幹的。
上百口人,人貨分開,丟了貨,死了人,不管是哪一邊出事,都承受不了。
他盯着謝豫川,「你不是在說笑?」
「我從不說這種無羈之語。」謝豫川道。
謝豫川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茶壺,抬眼看了熊九山一眼,熊九山不明所以,順着他的視線也看過去,只見謝豫川當着他的面,將掌心置於茶壺上方。
疑惑之間,忽然一個眨眼。
桌上的茶壺不見了!
熊九山用力眨了下眼睛,抬頭看他,復又低頭看向桌面,不信邪地伸手在茶壺消失的地方掃了掃,空空如也。
熊九山眼若銅鈴地瞪着謝豫川:「!!!」
謝豫川淡淡道:「不過一點障眼法。」
熊九山心說,你當我三歲毛孩兒?!
這是一點障眼法就能搞定的?!
一股涼意從後脊竄上來,熊九山半晌兒沒說一句話,嘴唇蠕動幾次,顯然有很多話想說,想問,但是到了嘴邊,卻又不知怎麼問。
好半天,才終於平復了震驚的情緒,抬眸欲開口。
謝豫川當着他的面,輕輕伸手,須臾,方才那隻消失的茶壺,憑空再次出現在熊九山的眼前。
剛要說話的熊九山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你、你、你——」
熊九山指着他,不自覺倒退兩步。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謝豫川,目光警惕地看向四周空氣,環顧一圈,直視謝豫川的眼睛,沉下聲音問:「家神在此?」
謝豫川搖了搖頭。
某人倒吸一口冷氣,心跳飛快。
「那你」熊九山的目光看向桌面那隻茶壺,瞪眼道:「你怎麼做到的?」
謝豫川微微歪了下頭,眸光晃動。
「只怕熊大人不太好學。」
廢話!誰想知道怎麼學,我是問你,你怎麼變沒的?!
熊九山眼睛裏明晃晃的意思,謝豫川看得十分分明。
他淡淡道:「天機不可泄露。」
熊九山這一刻真的想錘死他!
謝豫川居然身藏變化之能,這是熊九山萬萬沒有想到的,一路走來,謝豫川方才這一手,露的讓他差點汗毛豎起來。
這比知道謝家真的有神仙保護來的更有衝擊力!
熊九山看謝豫川的眼神都不對了
早就料到熊九山會有這種反應的謝豫川,神色如常。
合上輿圖,謝豫川道:「人貨分開,若大人真覺得哪些東西貴重,不妨暫且交給我來保管,等事成之後如數奉還。」
「我信不着你。」
「哦,那這也是個問題。」
兩個人話趕話,熊九山心裏知道,若謝豫川真能如方才一般「變化」,那他所提議之色,便不成問題了,流放路上,最重要莫過於糧食銀錢,把身價性命全交給一個流犯保管?簡直是玩笑!
「有家神在,我豈會貪你之物,你擔心什麼。」
謝豫川一句話,熊九山又有點心動。
午後剛睡了一覺,大冷天的,上頭突然下令,整理貨車輜重。
迷迷糊糊被同伴叫醒的押差們,打着哈欠套上外衣從暖和的屋裏出來,跟着人流去後院車馬貨院整理東西。
馬廄里,看管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