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拍着林雲嫣的手,「去吧,尋個地方說話去。」
林雲嫣笑着起身:「那我跟他說事去了啊。」
徐簡亦起身,與皇太后行禮後,跟着林雲嫣往外去。
哪知道走到帘子旁的那人突然頓住了腳步,猛一個轉身,越過徐簡重新回到羅漢床前,傾身與皇太后咬耳朵:「我看他沒帶禮來,您等着,我一會兒肯定給您討回來。」
說完這句,她又走了。
徐簡不知道林雲嫣這一來一回地到底與皇太后說了什麼,只看到娘娘的眼睛裏笑意盎然,連連撫掌,笑得合不攏嘴。
不得不說,小郡主哄皇太后有真本事。
回回裝、回回裝得連他看着都覺得過了,偏皇太后還就吃她這一套。
明明離了皇太后、離了慈寧宮,連他抹她一下唇,那戲都能唱不下去。
還是需要看戲的人。
小郡主最在乎的,就是娘娘高不高興、放不放心了。
走出正殿,林雲嫣也沒引着徐簡往旁出去,只繞去了後頭的小花園。
小花園是慈寧宮裏的,有個小亭子,視野不錯,不用擔心有人湊近處聽他們說事,比去外頭大花園裏要安全得多。
小於公公擺了茶葉點心後,就退開了。
林雲嫣在石凳上坐了:「娘娘知道你今日要來,怎麼?走的聖上的路子?」
徐簡抿了一口茶:「昨兒御書房裏說起了,桃核齋那兒近來總歸不方便。」
林雲嫣一聽就領會了,道:「我來之前,還以為娘娘找我打馬吊呢,結果進殿一看,桌上牌都沒擺。」
「皇太后的確喜愛馬吊,」徐簡說到這兒一頓,似是回憶了下,又道,「以前也常召你,下午若不在府里,八成就在宮中。」
林雲嫣聽得斜了他一眼。
徐簡說的這個「以前」,自然是成親後的那個「以前」。
明明是受召陪伴皇太后,一個月里頂多三四回,從徐簡口中說出來,不知道怎麼的,倒像是一月里只三四天不打似的。
林雲嫣可不會傻到和徐簡去算一個月打多少馬吊。
就如同她以前教林雲芳的那樣,不能「自證」,一旦去算了,就被牽着走了。
而她,會直接略過不想說的,只提自己的。
「我記得你以前送過皇太后一副白玉馬吊,」林雲嫣輕聲問道,「現在還能入手嗎?」
徐簡抬了抬眉:「要送?」
林雲嫣笑道:「你借皇太后的地方尋我,不送禮?做一錘子買賣呢?」
指腹摩挲茶盞,徐簡似笑非笑看林雲嫣。
視線交疊,在林雲嫣挪開之前,徐簡開了口:「一錘子買賣?好不容易走了聖上的路子,自然得是老主顧,總不能虧本。」
說話間,林雲嫣忽然就想起了先前。
去年她和徐簡頭一回在桃核齋面談老實巷生意,試探之間,這人怎麼說的來着?
「沒想過要賺錢」、「虧了也沒關係」,現在卻說「不能虧本」。
明知道全是嘴上胡扯的話,這麼一想,倒也十分有趣。
有趣到,林雲嫣笑得眼底都是碎光。
徐簡沒有問她笑什麼,只覺得小郡主今兒興致很不錯,哪怕如今唯一看戲的小於公公站得很遠、別說聽見了,恐是都只能看到個笑容,小郡主的戲都唱得很得勁。
「白玉馬吊能拿來,」徐簡道,「半個月吧。」
林雲嫣點頭應了。
到底是在慈寧宮,「正經事情」儘量少說,其他事情能說的當然也不少。
「我昨兒去了翰林院尋父親,」林雲嫣道,「就問余璞的事。」
徐簡抬手給兩人添茶,等着她慢慢說。
這事情,林雲嫣先前陸續與徐簡提過幾次,都沒詳細說,只提了個大概。
今兒時間多,倒是能好好說說。
自打林雲嫣看出余璞緊張後,她私下問了林雲靜兩次。
頭一次,林雲嫣問得隱晦,也不知道是林雲靜沒聽出來意思,還是裝作聽不懂,總歸沒有進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