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三三兩兩說話溝通的官吏們不知道何時都靜了下來。
不多時,整個公堂上只有喻誠安的聲音。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着,顯然一時之間很難轉過彎來。
就像是這幾日的忙碌把腦袋弄成了一團漿糊,連幾句話都聽不懂了。
忽然,「啪嗒」一聲。
一位主簿沒有拿穩手中的筆,摔落在地上,打破了這份沉默。
而後,巨石如水潭,立刻炸開了。
「公、公公?」
「曾聰是公公?不會吧?看着不像啊!」
「通緝的?李渡一夥的?他是畫像里的誰?」
「畫像呢?那一疊畫像呢?趕緊拿來對一對!」
「對什麼對,是不是公公,褲子一脫就知道了。」
曾聰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小將軍,莫要開玩笑了,走路姿勢各有不同,您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喻誠安笑了起來:「公公這話說得不對。
我連蛐蛐一丁半點的區別都看得出來,你這麼大個人,兩條腿一歪,我就曉得了。
難道你真以為小時候挨那麼一刀,長大了與健全人一模一樣?」
曾聰:
他扭頭死死盯着喻誠安,餘光瞥見一旁的田縣令。
田縣令摸着下巴,一臉好奇,目光看着他的下半身處,這讓曾聰越發氣憤。
這廂田縣令才不管曾聰氣不氣的。
他就是在琢磨哪裏「不太一樣」。
這喻小將軍說走幾步就有區別,曾聰在衙門裏這麼些時日,他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可能是他以前也沒見過什麼公公?
季光走上前來,低聲與喻誠安道:「確定沒有認錯?褲子扒下來,他要沒缺斤少兩,你也不好交代。」
喻誠安信心十足:「他們不信也就算了,我訓蛐蛐的本事,你在京中沒有耳聞?」
季光哭笑不得。
那的確聽了不少。
有小吏抱着一疊畫像進來。
田縣令接了過去,站到曾聰邊上,一張張展示着比對。
「不是這個,這個也不像,這張呢?好像也不對。」
於復忙道:「大人,小將軍說他易容了,這麼對怕是對不出來,要先把他的臉洗乾淨。」
邊上小吏活絡,立刻又去打水。
喻誠安與他們道:「他叫成喜,李渡的左膀右臂,赫赫有名。」
田縣令一聽,趕緊又翻了翻,將成喜的畫像擺出來,仔細一看。
不得不說,眼前的曾聰與成喜在五官上幾乎看不出一點相似之處,哪怕是曾聰自己拿着畫像往衙門外頭一站,衙役都不會衝上去抓他。
田縣令越發好奇了,要說公公們走路姿勢不同、好像還有那麼些道理,但被通緝的公公不少,喻小將軍怎麼能斷定對方身份?
喻誠安看出了田縣令的疑惑,解釋道:「還是那句話,看人不止看五官,也得看骨骼。田大人要是跟我一樣多年琢磨蛐蛐,也能透過皮相看骨相。」
田縣令嘴上恭維,心裏直搖頭。
且不說蛐蛐有沒有骨頭,他要是也多年琢磨蛐蛐,他現在就不會是個縣令了。
水盆端上來,季光親自動手,仗着手勁大,把曾聰的臉揉圓搓扁。
想到被李渡算計的家人,季光下手重,曾聰的臉添了幾處紅印子。
也不曉得究竟是用什麼東西修飾容貌,用水都很難擦拭乾淨,季光費了老大勁兒弄得那張臉斑斑駁駁。
氣得他不想再做辛苦事,直接彎腰,把曾聰的褲子扒了下來。
「哎呦!」
「還、還真是空的!」
「真是個公公!」
公堂案桌旁,本是沒有風的,曾聰卻覺得兩股間冰冷一片,仿佛寒風卷過。
「我、我是個閹人!」他哭喊着道,「可誰說閹人就是李渡一夥的?
我小時候家裏窮,父親想讓我當內侍又不懂門路,自作主張給了我一刀。
我好不容易才活
第466章 敗在了一隻蛐蛐上(兩更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