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用顧惜銀錢。
不似那等苦日子,光想着怎麼活下去,連鬥嘴都是奢侈的。
如此好日子,得長長久久過下去。
夜風重了。
書案前辛勞的單慎站起身,出了書房,一面活動活動,一面捶了捶緊巴巴的老腰。
抬眼看去,正巧見徐簡回來,手裏還提着一個食盒。
「給單大人帶了些下酒菜。」徐簡道。
單慎一下子來了精神。
輔國公真是太體恤人了,知道他辛苦了一整天,連晚飯都是兩個饅頭、一點小菜對付對付,還給他帶吃食。
「等忙完這些,我回去擦把臉,溫一壺酒,自在!」單慎搓了搓手。
有什麼比公務之後的一頓宵夜、小菜配酒更逍遙的嗎?
沒有了!
就屬這個了!
單慎高高興興把食盒收了,順口問道:「國公爺吃了什麼?」
「素麵。」徐簡道。
單慎愣怔着,想了想,打開食盒看了一眼。
水晶肘子白切羊肉。
還好還好,都是肉菜。
順天府里忙碌了幾天。
趕在封印之前,讓一批考生搬進了老實巷,又給別的考生發放了補助銀錢。
生輝閣開門做買賣,陳桂這位明面上的東家喜笑顏開,只是站在櫃面後頭時,腳都不敢往地上用力踩。
底下埋着金磚呢。
有地磚、夯土、箱籠隔着,金磚原也不是會被踩壞的東西,可這心裏面前惦記着。
他只能在心裏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坐在金磚上做買賣,這生意想不紅火都難。
臘月二十五,衙門封印。
單慎長舒了一口氣,嘆道:「忙忙碌碌一整年,可算能歇幾天了。」
張轅也道:「可一定要過一個好年。」
他們畢竟是京畿父母官,倘若大年裏真出了什麼大事,那得趕緊滾來衙門裏加班加點。
「年節里安穩,年後也得安穩,」單慎道,「我可不想來年開印,又從磕頭請罪開始。」
想今年開年,上上下下還沒有從歡喜氣里緩過神來,老實巷就出事了。
那滋味……
單慎不想回憶,便與徐簡拱了拱手:「這些時日辛苦國公爺了。」
徐簡道:「我過來打發時日,談不上辛苦。」
「國公爺年後如何打算?」單慎問。
說心裏話,他還是很喜歡輔國公在順天府坐着的。
這位不亂插手事情,需要他出馬時也不推諉,屬實是一尊靈驗的菩薩像。
可他也知道,輔國公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兒……
徐簡想了想,道:「看聖上如何安排吧。」
「也是。」單慎頷首,君命難違。
徐簡又道:「與單大人共事,相處愉快,往後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單慎一聽這話,下意識就道:「哎呦國公爺太客氣了!」
「那我就不說客套話了,」徐簡眼底笑意閃過,「要單大人幫忙的時候,我會直說。」
單慎:?
以往他與別人都是怎麼客氣的來着?
怎麼現在好像不太對?
是不是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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