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
還有給新一波客人鞋裏縫靰鞡草的婦人們也沒睡。
並且,這裏已經沒有她們能待的地方了,連白家屋裏的炕都擠着十位客商在睡覺。
劉老柱凌晨,更是趕着狗爬犁將收上來的靰鞡鞋送往村里各家。
做鞋的婦人們開大門,接過鞋,點上魚油燈打着哈欠就開始縫補。
劉老柱困得也不記得自己是在誰家,靠着火牆趁空打着盹。
不過,他心裏裝着事,劉老柱也沒用別人叫,約摸差不多一激靈就醒過來開始各家收鞋,收到最後一家時,一抬頭看到他媳婦胡椒舉着火把出現,在用腸餵狗狗們。
劉老柱:「」
那是在許家買的腸,給靖棟留的。人還沒吃上腸呢,餵狗?攏共給餵兩根也不行啊。因為做鞋才掙幾個錢,這娘們好像要欠揍。
可他卻對媳婦說不出一句重話。
因為凌晨,胡椒眼眉上霜圍着頭巾子找來,就是來特意給他送件棉衣:「再穿一層,他爹,免得趕爬犁迎風跑冷。」
說話時,從衣襟里拽出一個熱水囊,熱熱乎乎的往他懷裏塞。
又道:「快回鋪子吧,別有客人起夜撒尿沒有鞋穿。」
劉老柱連連點頭應下。
現在他很慶幸,多虧推銷時,好在嘴上沒有一禿嚕說能洗衣裳。要不然大半夜的,村里婦人們還要起來洗衣,給洗不要緊,太晚了,棉衣扔火里烤也晾不干。
回去的路上,狗狗們跑的很快。
劉老柱坐在插火把的爬犁上,自言自語笑道:
「是啊,你們也辛苦啦,吃就吃了。原來你們幾個狗小子是吃了田芯丫頭餵的腸吧,才和她腸來腸往。這個敗家丫頭,好像是俺家的親孫女,隨胡椒了,手爪子大。我算是知道你們的秘密了。我告訴你們啊,這回吃我的腸,以後也要聽我話。」
與此同時,作為主要招待客人的許家,只會更忙碌,更是沒法睡覺。
因為新到的這批魯商,貨物沒有地方存,只能通通卸到招待貴賓的飯莊屋裏。
這間屋裏沒有炕,全是各個飯桌。
對方本來不放心,說存在這裏能行嗎?
許老四苦着臉說,我們偷你們筆和硯台幹啥呀?又不會寫字,用炭筆都沒劃拉明白呢,在家被侄女教認字都頭大,躲還來不及。您放心,這麼的,少收錢,一兩銀錢存貨。
成交。
客人們:主要是有道理哈。
然後沒有地方住,這間屋裏吃飯坐人的位置,竟然也躺下二十多位客人。
可是每個鍋里要是不燉魚,躺的位置涼。
沒招了,許有銀只能拎進屋裏兩筐木絆守在這裏,時不常的給每個鍋下面添點柴,又不能幹燒鍋。
許老太哈口外面的冷空氣,兩手插着暖袖。
外面的天還黑乎乎的,心想大家太辛苦了,乾脆讓老四用那些鍋給大家煮餄烙面。
沒睡覺,很容易餓的,讓今晚加班的通通有口熱湯麵條吃。反正煮麵條聲小、沒味,不會影響客人們休息。
唉,這裏的條件比現代差太多。
要是換做現代,按理晚上有六桌席,各家還有盒飯砂鍋餅子啥的,不可能做的正正好好,一定會有剩的。
但她特意看眼滿桌子刷碗,吃得全溜光的,菜湯都沒剩。要不然是不是能給大家弄點折籮,拌麵條里提個鹹味。
只能動用自家存的滷子和肉醬了。
所以搓澡大爺們,後半夜接到了許家給的愛心便當。
大家三五一群,或站或蹲在澡堂衣櫃前面小心翼翼地嗦肉醬麵條。
後院餵騾子的,也坐在背風草棚子裏圍着火堆,一人一碗放滷子和辣椒油的餄烙面。
火光映照着大家的臉龐。
原來二十五文一碗的餄烙面,除了沒給放肉片,沒放魚丸,沒放豆芽和香菜蔥花,沒給撒醋,不是骨頭湯底,就是這個味道啊。
只看客人吃,他們還是頭次嘗,真香。
哆嗦亂顫的老翟頭,也收到了麵條。是由他在這裏打工幫許家煮飯的大兒媳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別笑,有點緊張(兩章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