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主意已定。」三娘很是精神的說,於是兩個人都看向了王濤,王濤有種不祥的感覺。這時候,三娘瘦瘦的臉上露出笑容,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容,「我們做夫妻近十五年了。你新納的美妾們一直嫌我礙眼,覺得我這個老太婆搶了她們的位置。連你的新妻也拿我開刀,我累了,也老了,甚至連命也差點搭上。而我的兒女們也不得你的青眼,礙了承恩侯夫人親兒子的道!」
王濤這人讀書的腦袋瓜子還成,什麼四書五經的,都背的滾瓜爛熟,但和人爭辯卻常常是敗北。此刻他本能的想分辨幾句,但妻子三娘的話語中信息量太大,似乎他那些妻妾們抱成團的欺負原配,似乎還有人想殺掉她,而且自己沒有嫌棄自己的兒女啊!他冤啊!這一刻他的腦袋已經開始發木,不知道如何解釋。
而三娘根本就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你應該一直認為對孩子一碗水端平了,那麼我問問你,你幾天見一次你的三兒子?有幾天見一次大兒子、二兒子?看看,說不出來了吧!」三娘有些嘲諷的說:「一個天天見,另兩個半年也見不着一次,這就是你的為父之道?林兒被人推倒,差點腿都殘廢了,就是有清娘在,才不會落下後遺症。你還說他頑皮,你可真是一個好父親,你還敢說自己是對兒子青眼有加!」三娘說到最後的時候,眼睛中射出恨恨的光。
王濤在這目光中幾乎站立不住了,但此刻他被半埋在地里,所以倒也倒不下。他一直認為自己做的很好,但的確是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原配母子幾個了。每次回來的時候,總是有好幾波人馬等着請他到自己院子裏,時間長都淡忘了不少他們的印象了。而那種受女人歡迎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所以連他自己都沒有想起來有多久沒有看到他們。
這時就聽到三娘石破驚天的說:「我要和你和離,這樣子,你的嬌妻美妾們也該高興了。她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沒了。那麼,現在你就這個給簽了吧!」說着取出兩張紙,王濤仰着頭,此刻他被埋在地上。竟然無力掙扎,但他知道王清最煩在外面搞小妖精的男的,偏偏他犯了王清的大忌,而有原配三娘在的話,王清下手會輕了很多。「你我夫妻多年。我沒想過對不起你。就是有了她們,我也是惦記着你的。」
三娘突然間給了王濤一個耳光,「呸,惦記着我死吧!我娘家一向是對你有求必應,出錢出力出人,那麼你當官之後,又是怎麼報答他們的?他們因為我沒有死,因為我的兒女沒有死,所以他們就一個個死了,不是嗎?」說到此處。她的眼淚滾落下來,用種低低的聲音說:「是我對不起他們,早就該翻臉的。」
王濤怎麼也沒有想到三娘會打他一耳光?他扶着臉,想了想,有多久沒有看到三娘的娘家人?自從當官之後,隔得也比較遠了。再後來就是新的親戚往來,慢慢的就沒有往來了。「不,我不知道這事,這事和我沒有關係。」三娘聞言,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和你沒有關係?要是當官之後。不娶那些喪門星進門的話,他們哪來的膽子敢來對付我們娘兒幾個?我娘家怎麼會一個不活的都葬身火海之中?不就是他們認為自家女兒嫁進王家,就順帶他們成了撫遠的太原王氏的親戚,可以肆無忌憚了。」
王濤此刻是五雷轟頂的感覺。在此之前,他覺得很對的起原配了,畢竟他還是給她爭取到了平妻的位置。但三娘的指責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那麼說是他做錯了?此一刻,他都暈了,可是他真的沒有想做滅人全家的事。三娘原本打算和和氣氣地簽了和離書。現在一看,這位還在那裏磨磨唧唧的,搞毛?她抓起王濤的手,往硃砂印泥上一按,再分別按在兩張紙上。
三娘看到自家手中的和離書,長舒了一口氣。原本憋着的那口氣在拿到和離書之時,就泄了。於是三娘真的是支撐不住了,身體有些搖晃,王清一看扶住了她,「三娘,你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事,讓我來處理吧。」三娘擦擦額頭上的虛汗,「好吧!我真的累了。」她的臉色是蠟黃色,王振、王林兄弟兩個上前扶住他們的娘。王清看了一眼大門,「海寧,你去送送他們。」柴海寧才發覺大門原本擁擠的人群都被趕走了,換上一隊隊士兵。
三娘口中含上了補充糖分的糖,柴海寧先走上台階,結果迎上來好幾根長槍,就聽身後傳來了王清冷冷的聲音:「難道回家也不允許?就是不知道犯了那條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