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二人要離開,江老將軍大步上前,一把拉扯住了謝昌言的胳膊:「把話說清楚再離開。」
謝昌言不想多糾纏,狠狠地推了他。
江老將軍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有些狼狽。
「在這世上你能對得起誰,上愧對朝廷,愧對父母,下愧對妻兒,一雙兒女慘死,就連唯一的孫子也保不住,我若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謝昌言居高臨下地說。
江老將軍臉色憋得通紅,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長姐?」小謝先生錯愕,疑惑地望着謝昌言,在臨安,江老將軍是謝昌言的最後一道保命符了。
長姐是不是瘋了,怎麼敢對江老將軍動手?
看着謝昌言眼中清明,不像是瘋癲的樣子,小謝先生忍着疑惑陪着謝昌言回到了謝家。
在謝家轉悠一圈,謝昌言長嘆口氣:「時隔多日,沒想到還能有機會重新回來。」
回到了閨閣前的院子,她抬起手摸了摸臉頰,早已經沒了往日的白嫩緊緻,只有皺巴巴松垮的皮囊。
回想這一生的磕磕絆絆,謝昌言又哭又笑,誰又能體會到她的不易。
「當年媒婆將謝家門檻都快踏破了,多少人想要求娶我?」謝昌言仰着頭,一臉驕傲。
小謝先生點了點頭,眼中同樣都是驕傲:「長姐國色芳香,是閨閣翹楚,無人能及。」
「呵呵」
聽着謝昌言說起了過去,小謝先生也陪着說,直到小廝在他耳邊說:「先生,京兆尹帶兵將謝家包圍了。」
「什麼?」小謝先生大驚失色。
謝昌言蹙眉:「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長姐,京兆尹帶兵將謝家圍住了。」小謝先生想着怎麼才能藏匿起來,謝昌言卻無所畏懼地擺擺手,一臉坦然:「放心吧,他不敢胡來,說不定是來請罪的。」
見謝昌言一臉淡然,小謝先生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心裏還是有些忐忑。
很快京兆尹就冷着臉進來了。
「來得倒是挺快。」謝昌言冷冷一哼:「我聽說京兆尹是皇后一手提拔的,今日必定是來磕頭認錯的,念在你也是被人所迫的份上,只要你去謝家祠堂跪着磕頭,說一百遍錯了,你過去犯的錯,我可以既往不咎了。」
京兆尹又好氣又好笑,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還愣着做什麼,快去磕頭謝罪!」謝昌言沒好氣的說,又命令他身後的人:「即刻去把展家的人給我抓過來。」
南宮靂當初藏匿在展家,是展家出賣了南宮靂,這筆賬,謝昌言要親自算。
「慶祥可真是糊塗,竟收養了這麼個混賬女兒,連長輩都不尊敬了。」謝昌言心裏惦記着蘊朱縣主的所作所為,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要不是展家去告狀,南宮靂就不會被抓,更不會吃苦頭了。
見京兆尹身邊的人遲遲不動彈,謝昌言眉頭擰的更深了,十分不悅:「怎麼,我指使不動你?」
京兆尹沒好氣的說:「謝太夫人是不是忘了自己做過些什麼?」
「放肆,你敢這般對我說話?」謝昌言大罵幾句不長眼的東西,這一身的威嚴和姿態,讓小謝先生越發覺得不對勁,他輕輕拽了拽謝昌言:「長姐,我瞧京兆尹不是來認罪的。」
倒像是來捉拿的。
「你不必擔心,他不敢對咱們如何,若是咱們少了皮毛,邱麗那邊絕不會饒恕,會立刻帶兵攻打過來,到時無數百姓跟着遭殃,還有臨安根本就不是邱麗的對手。」
謝昌言信誓旦旦,臨安只有求饒的份。
臨安只是鑽了空子,論實力根本比不過邱麗。
這樣一想,謝昌言氣勢更甚,指着京兆尹的鼻尖開始辱罵:「你只不過是納蘭雲瓷身邊的一條狗而已,沒了納蘭雲瓷的照拂,你什麼都不是,今日就算是納蘭雲瓷站在我面前,我也要狠狠罵一頓。」
見謝昌言越說越過分了,小謝先生趕緊拉了拉,畢竟這可是在臨安的地盤上。
真要得罪了納蘭雲瓷,他們誰也好不了。
邱麗再如何,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