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被米拉波帶着去看了他所謂的非常好的醫生。
說實話,安寧對這個時代的醫生是有一些恐懼心理的,畢竟這個時候巴斯德還沒有出生,人類還沒有微生物學,所以醫學是一門純粹的經驗醫學。
這個時候的西醫簡直就是反智的代名詞,遇事不決先放血,你放血的時候傷口感染了,導致放血的口子化膿,你發燒,醫生還會告訴你這說明放血有效了。
是的,這個時代的醫生就是這麼的「訓練有素」。
所以這個年代生病之後能不能好全看命夠不夠硬,這樣一想這個年代能長命百歲的人還挺牛逼的。
不過米拉波推薦的這個醫生還挺厲害的,他居然用酒給安寧洗了傷口,安寧忍不住問他為什麼這麼做,結果醫生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小時候家裏就會用酒洗傷口,我的老師說這樣做傷口不化膿了,是錯誤的,他說化膿才代表身體正在向好的方向變化,但我總覺得不對。我不喜歡傷口化膿。」
安寧:「你是對的,你絕對是我見過的最棒的醫生。」
——好傢夥,什麼叫化膿才代表身體向着好方向變化,以後受傷還是自己處理算了。
醫生又說:「不過,您這個傷口其實不處理也沒什麼,很淺,只是破了點皮,我甚至不知道您怎麼流的這麼多血。」
也難怪醫生會奇怪,安寧畢竟是會「呼吸回血」的天選之人,來到診所的時候傷口已經癒合了不少。
安寧:「可能這不是我的血,剛剛決鬥的時候我刺中了對手的心窩,他噴了不少血。」
其實雷吉諾德並沒有噴血這麼誇張,但這時候安寧只能這麼解釋自己身上那一大片血跡。
米拉波:「既然已經包紮完了,我們回盧瓦爾宮吧,消息肯定已經傳遍了盧瓦爾宮的每個酒館,估計不少人在等着你凱旋呢。」
安寧點點頭:「我也想儘快回家換掉這個沾血的上衣了。」
於是安寧向醫生告別,然後搭乘米拉波的馬車穿過巴黎返回盧瓦爾宮。
剛到盧瓦爾宮的公共廣場,安寧就聽見車窗外有報童在喊:「號外號外!公爵大人的恩人其實是隱世貴族的子嗣,用家傳劍法擊敗了巴黎的決鬥王者!」
安寧皺眉,心想巴黎決鬥王大概指的就是贏了三次決鬥、在巴黎社交圈頗有名氣的雷吉諾德了。
就是這個「決鬥王」的名頭,聽着像是個會召喚青眼白龍的牌佬。
米拉波拉開車窗,遞出去一個蘇的銅幣:「來,給我一份號外。」
「您拿好!」報童立刻塞了一份報紙到米拉波手中。
米拉波一邊翻看報紙,一邊嘟囔道:「該死,一看是瓦羅爾那傢伙的手筆,你贏了貴族,結果這傢伙把你塑造成了隱世貴族,這幫死硬分子就是不承認平民能贏貴族!」
安寧:「如果您來寫會怎麼說?」
「我?我不寫這些,除非你是個女人。」米拉波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或者你的對手是個女人。」
安寧啞然失笑,他真沒想到後來一度進入法蘭西先賢祠的傢伙,居然是個酗酒玩女人的黃文寫手。
這時候馬車停下,車夫敲了敲車廂的前窗:「我們到了,先生們。」
米拉波向車夫付錢的當兒,安寧直接開門下車。
開門的時候他就看到不遠處馬布利在演說:「先生們,就在今天,一個皮匠的兒子,在決鬥中擊敗了號稱精通劍術的侯爵的兒子,這說明什麼,說明平民一點不比貴族差!
「而且我作為決鬥的見證者,親眼看到了惱羞成怒的貴族同夥想槍殺一個皮匠的兒子,結果他出醜了,子彈從槍管里滑出來了!
「這說明一件事,廢物不會因為是貴族,就不是廢物了!
「貴族能做到的事情,平民一樣能做到!貴族能連贏三場決鬥,平民也行!」
安寧本來聽得正開心,一聽這話就不淡定了,尼瑪的,這次老子差點就被一劍封喉了,老子才不想當什麼巴黎決鬥王。
米拉波這時候也下車了,他拍了拍安寧的肩膀:「馬布利繼續宣揚下去,全城的貴族傻兒子都會跑來找你決鬥了。」
020 平民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