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提起南唐之時,心中怒氣立時升騰,當即回首,向適才青衫開口。
「木小兄,雖不知你為何刺向我主,但以你我何家堡相處短短時日,唐某篤定你不是那倒戈之輩...一如此前入林之時,唐某欲將我主託付,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前青衫刺向唐公子之景,被其盡收眼底,此時唐九之言,是託付,更是試探,如青衫少年表露出絲毫計得之色,恐怕唐九的唐劍蓮花,會毫不猶豫刺穿青衫咽喉...豈料青衫之舉,竟出乎唐九意料之外。
非是應允,也非拒絕,而是一口烏黑血霧噴出,與林中驟雨相融,化作天降福澤,盡數落於地面。
此一幕直將眾人皆驚,仿佛宗師勁敵在側,也全然不顧,王悅兒驚而上前,張、吳二人若非要護着蕭相,只怕已是搶入少年身前,上官人言更是忙將小傑橫托而起,向着青衫疾躍而去。
許是王悅兒封住霖兒的穴位隨他奔向青衫少年而自行解開,霖兒已顧不得被封住內力而酸麻的穴道了,踉蹌撲向倒下的青衫身軀。
此時唯有老者,不曾看向倒地的青衫少年,而是依舊保持着回首望向身後林中之景,與此前青衫少年每每陷入危局時顯出的急切模樣,截然不同。
青石倒始終不曾參與其中,置身事外,身旁王顏,目露凶光,此時正亂,取此青衫少年性命,已是最好時機,唐九要應對那宗師刺客,而少年身旁能有一戰之力之人,不是中毒昏厥,就是不曾提防自己,此時出手,正可出其不意。
身隨心動,王顏已暗暗挪動步伐,似已在找尋最佳出手方位,正當殺心漸濃之時,耳中卻傳錦衣之聲。
「你動手前,最好考慮清楚,此人若死,你我二人,別說歸晉,便是走出這片林間,怕也不能。」
王顏尋聲望去,見自家公子眸中滿盛殺意,直直盯着自己,只怕自己若有絲毫欲對青衫少年不利的動作,恐怕他手中那柄琉璃劍,便要刺穿自己的喉嚨。
雖同為知天之境,王顏可以篤定,青衫身旁尚有一眾人等護衛在旁,自己若是動手,無十足把握,在短時間內取其性命,機會一旦消逝,一擊不成,自己面對的,怕不止是自家公子,甚至青衫少年身旁的人,都會成了索自己性命之人。
到底是現在動手,哪怕身死,現在就將恆兒的仇報了,還是保住性命,待日後馬踏齊雲之時,再報此仇...王顏心中萬念交織,眸中糾結、狠辣交替閃現,足見其心中糾結。
錦衣掌中琉璃劍緊握,神經亦是緊繃,一旦王顏選擇玉石俱焚,只怕自己再無法安然脫身,王顏畢竟也是知天境上高手,自己也無一擊必殺的信心,若是青衫真死在他手中,哪怕自己親自動手取其性命,恐也難脫干係...
一者猶豫、一者提防,本是同行之人,卻無法脫開自己心中執念,一時間兩人陷入對峙之局。
老者似也察覺到了錦衣兩人的微妙變化,當看到那王顏目中的騰騰殺氣直指青衫,登時明了這微妙氛圍為何,當即開口,喚來王悅兒,攙扶自己,緩行幾步。
王悅兒武境雖是不低,但終歸江湖閱歷稍淺,又怎能懂這些險惡人心,只道是蕭爺爺病情發作,邊扶着老者緩行,邊欲開口喚來張、吳二人扶住老人,但還未開口,卻覺老者手掌撫在自己手腕,輕輕一捏。
儘管不明,但王悅兒甚是聰慧,感受蕭爺爺手掌之力,便知其中深意,當即住口,不再多言,隨老者止步,便安靜陪伴在旁,只不過那雙湖水雙眸有意無意間,總是瞥向那昏迷不醒的青衫身影。
老者依然察覺,只是撫須,笑而不語。
豆蔻少女攙扶老人看似無意而行,但落入王顏眼中,老者、少女二人恰巧擋在自己取下青衫少年性命的必經之路上,老者換則罷了,那豆蔻少女,此前曾與玄玉交手,輕鬆退開玄玉之景尚在腦中,有她擋在當中,自己得手七成把握又降三分。
眼見良機已失,王顏值得撤去胸中才將提起的真氣,眸中殺意頓時消散...氣勢一變,無論是幾步之遙的錦衣公子,還是假意讓豆蔻少女攙扶的老者,皆是寬下心來。
王悅兒湖目稍轉,望着老者目光落處,又瞧見錦衣公子將那柄近乎透明的長劍收攏入袖,瞬間明白了其中玄機,略帶
第七百章-殺局驟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