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嶺內做什麼不好,偏偏選擇了一條最難的。
兔石的耳朵耷拉下來,「我不會放棄的。」
「加油吧。」簡白和胡漪安慰鼓勵他。
南冠城常年是一片血霧散漫的天空,沒有什麼草木紮根,要不是秘境內沒有什麼狂風吹動,不然裏面一定是黃沙漫天的。
當姜苒收復南冠秘境之後,精力不足,所以裏面的頹垣斷塹的建築暫時還沒有進行重建,只是將破碎的石料掃開,焚燒了屍體,收羅了一些寶貝後,然後圈了一些地方,將其推平,當做練兵的場所。
武舉結束後,領地里收下一群新兵蛋子還不能立馬投向第一線,他們將至少在這裏進行一年的訓練,當然,若是有戰爭突然爆發了,即使他們還沒有做好準備,也必須奔赴戰場。
南冠秘境的環境天然帶着許些壓抑感,眼下,站在血色昏沉的天空之下,已經接受過十多天可以說得上痛苦的訓練,新兵們神情莊肅,軍姿挺立,倒有那麼幾分軍人的樣子了。
但訓練時間終歸還不久,軍紀顯然還沒有刻進他們的骨子裏,當他們站了一個時辰之後,這種看起來毫無意義的站立讓很多人開始躁動了起來。
有後排的人仗着自己離陳教頭離得遠,小聲道,「怎麼了,為什麼上頭就讓我們這樣站着?」
今天這個時候本來是陳阿虎教頭帶着他們圍繞南冠秘境跑十圈的,但奇怪的是陳教頭把他們召集什麼都沒做,反而只是和他們一塊擱着站着。
「站着好累,我寧願圍繞南冠城跑十圈。」
人都有從眾心理,當有一個人發聲抱怨之時,其他人的內心多多少少會受到感染,而心理活動往往會體現到外表行為上,剛才還站着筆直的新兵們為了減輕身體負擔,開始偷偷地跺腳扭脖子起來。
又過了一刻鐘,眾人還在納悶為何陳教頭還不給他們發佈命令,但見對方昂首提胸,健壯的肌肉將衣服蹦得緊緊的,筆直站立,也不為他們鬆懈的態度生氣,一些存着僥倖心理的小兵們開始盤坐在地上。
最後,還站着的新兵們只有寥寥幾人。
又是一刻鐘過去,突然,一陣青風吹過,眾人只覺得南冠城的紅霧都隨着地面上的沙塵被吹散了,一陣水寒的清涼感迎面而來,原本有些燥熱的身體驀然一冷,當沙霧散去,新兵們頗有些費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條類龍蛇、一隻類狼犬和一位穿着黑色騎裝的女人。
姜苒的容貌生得太過盛麗,眉間中若有如無的冷漠讓她看起來沒有尋常女子有的嬌媚。
今日的一身黑色騎裝,緊細的腰間掛着一把精緻的長劍,墨發高高束起,濃重的顏色再次平衡了過於奪目白皙的容色,她撩起眼皮去看這群新兵,南冠城的腥色映入漆黑的眼底,神情冷峻中殺氣凜然。
宿嶺縣的百姓雖然知道自家領主很有本事,但若提起姜苒,第一個念頭還是那過於漂亮的臉蛋,然而新兵這次突然面見縣主親顏,內心完全沒有旖旎之感,只有被直面而來的殺氣而弄的差點站不住的腿腳和無聲息湧上心頭的恐懼。
那是對強者恐懼,對強者的臣服。
「毫無軍紀可言。」
姜苒沒有看這群新兵,視線瞥過陳阿虎,語氣很無情,「教導無方,教頭之過。陳阿虎,罰你跑南冠秘境一百圈,今天沒跑完,明天加倍,可有怨言?」
站的太久,陳阿虎一身汗水,他又是愛出汗的體質,地面都被他的汗泅出了許些痕跡,聽到姜苒的責罰,他單膝跪地,舔了舔有些發白的唇,喉嚨有些乾澀地道,「沒有怨言,屬下甘願受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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