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呀,蕭風都忍不住要給嚴世藩鼓掌了。
看來嚴世藩這次真的是把所有的細節都考慮到了,這樣的解釋不但絲絲入扣,而且十分符合人物的心理和行為特徵。
看嘉靖的表情,已經是信了七分,陸炳卻沉默地看着嚴世藩。
他知道,這番推論其實沒錯,只是嚴世藩一定不像他說的那麼置身事外。
可自己沒有證據,也就不能過於刁難嚴世藩,否則兩者間微妙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蕭風忽然開口道:「嚴公子的推論合情合理,不過有一點我頗為不解。
既然白蓮教這個伏筆已經埋下了很多年了,為何直到今日才忽然發動呢?他們在等什麼呢?
而且又這麼不小心謹慎,偏偏又這麼倒霉,剛一發動就被細心的嚴公子給發現了。」
嚴世藩已經沒有了官身,蕭風自然不能再稱呼他為嚴老大人,所以就親切稱他為嚴公子,適合任何身份,相當於現代的帥哥或靚仔。
嚴世藩眨眨眼睛:「白蓮教行事多有難明之處,就比如當年蕭大人被韃靼人擒獲,白蓮教聖使蕭芹卻極力阻止俺答汗殺死蕭大人,不也是讓人頗為不解嗎?」
這一招連消帶打,着實高明,嚴黨眾人心中紛紛喝彩,我們足智多謀的小閣老又回來了!
蕭風笑了笑:「蕭芹拿我當人質,想換火藥配方,此事人人皆知,後來未能得逞,不還是用極樂神丹毒死了我嗎?
倒是蕭芹極力阻止俺答汗殺死我,這一幕發生在俺答汗的大帳之中,當時連胭脂豹都不在的。
嚴公子卻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如同親眼所見,反而讓人不解。」
嚴世藩嘆口氣道:「蕭大人當時為階下囚,胭脂豹是否在賬外聽着,蕭大人自然也不知道。
此時卻說得如此肯定,好像能確認胭脂豹當時肯定不在,若非早就收買了胭脂姐妹,又怎能如此肯定呢?」
蕭風淡然道:「白蓮教入京,行蹤如此隱秘,連錦衣衛都沒能發現,不知嚴公子是怎麼發現的,莫非嚴公子與白蓮教相熟嗎?」
嚴世藩慚愧得低下頭:「此事說來慚愧,我以前行為放縱,曾多次購買過白蓮教的極樂丹,對他們賣藥的人十分熟悉。
那賣藥之人本已逃離京城,可昨日我出京時,意外看到他扮成戲班子的模樣,帶着許多人進京。
我感覺情況不對,又想到明日就是除夕,白蓮教大舉入京,禁不起盤查。若有行動,肯定會在當夜發動,是以趕緊跑回京城報警。」
兩人轉瞬之間,唇槍舌劍數次交鋒,誰也沒能佔到便宜。所有人都能感覺出來,嚴世藩經過慘敗之後,忽然就變得更厲害了。
人都是需要成長的,不但好人需要,壞人也同樣需要。
之前的嚴世藩,是個天生的鬼才,他僅憑才智和權勢就可以壓倒所有對手,自然就不需要成長。
這就像一個有頂級天賦的運動員,如果他不需要刻苦訓練就能碾壓其他對手,他是不會有成長的。
直到嚴世藩遇到了蕭風,就像馬龍遇上了喬丹,李宗偉遇上了林丹,極樂丹遇上了極樂神丹,總是差那麼一口氣。
直到這一次,嚴世藩斷了腿,被迫犧牲了母親和妻子才撿回一條命來,他終於成長了,變成了一個更狠毒,更狡猾,更努力的壞人。
嘉靖緩緩開口:「此事雙方均無實據,但皇宮宮牆暗留隱患卻是屬實的。營造隊長已死,談新仁作為營造隊東家需要負責。
念在談新仁尚有些許忠君之心,千里奔波到京城自首。可從輕發落,就充軍山海關吧。」
談新仁本料可能必死,此時死裏逃生,倒也歡喜,正要謝恩之時,蕭風淡淡的開口。
「談老闆,當年曾造辦的弟子王珏,與你小妾有染一事,你何以將其閹割,我一直不解啊。」
談新仁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