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雲初此次過來,就是為了逼迫他家這個已經年邁無力,又無權的老公爺表態的。
猶豫再三,這個追隨了梁建方一輩子的老管家為難的道:「君侯,梁氏如今拿權的是英公子,老公爺已經不問世事許久了,他與英公等老一輩人,切不開。」
雲初冷笑一聲道:「我這一次來,是給老傢伙送天材地寶的,聽說他為了這個東西連不多的幾個親兵都派出去了。,怎麼就不來我府上打問一下,現在好了,被李敬玄扯住了痛腳,何苦來哉。」
聽雲初是來送東西的,管家心頭的巨石頓時就放下來了,誰都知曉梁建方對雲初有知遇之恩,雖然雲初跟軍方的其餘大佬的關係有些僵硬,卻從未忘記梁建方,逢年過節的從未停止走動。
「只是君侯為何會戴着面紗?」
雲初掀開面紗,露出自己烏黑髮青的上半邊臉道:「被長輩教訓了,沒臉見人。」
「哦——」管家看了雲初爛糟糟的臉,一顆心徹底的放下來了。
雲初隨着管家進了梁家大廳,就把面紗給扯下來了,把腫的老大的腦袋暴露給老梁跟老蘇兩個看。
梁建方瞅着雲初包紮的跟粽子一樣的腦袋,再看看他青腫的眉眼,倒吸一口涼氣道:「誰把你打的這麼慘?薛仁貴?」
於此同時,蘇烈也看出雲初受的傷是真的,一瞬間就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坐直了身體眼神犀利的盯着雲初看,這一刻,他真的很擔心,這是英公出手所致。
雲初來到梁建方斷腳下首坐了下來,先嘆口氣才道:「惹怒了玄奘大師,被當頭敲了一棒子,至於薛仁貴想要把我打的這麼慘,還欠缺一些火候。」
聽聞是玄奘大師乾的,不管是梁建方還是蘇烈,兩人心頭的石頭迅速落地,就連臉色也變得好看起來。
梁建方哈哈大笑道:「被玄奘大師敲你棒子,這個可沒地方找回來吧?」
雲初笑道:「人家要打,就只能受着唄。」
蘇定方隨即神情輕鬆地道:「玄奘大師因何會對你發如此大的怒火,老夫聽說這個老和尚早就出凡入聖了,按道理來說,不會輕易發火。」
雲初惱怒的對梁建方道:「你要是早說你們需要冬蟲夏草,來家裏說一聲就是了,幹嘛要把身邊的甲士派去藏地挖?那些甲士們知曉怎麼挖,在那裏挖嗎?
更不要說私自派遣甲士出京是個什麼罪責,你不是不知道吧?
人家李敬玄在我那裏沒有抓到長安的痛腳,倒是從你們這裏撕開了口子。
現在好了,滿世界都在流傳咱長安勛貴們將身邊的甲士親兵派遣出去,將要干一件說不得的大事呢。」
雲初故意把事情說的嚴重一些,梁建方是一個大老粗,如今又不復當年之勇,臉色有些難看,倒是蘇烈好像沒聽見一般,毫無畏懼不說,還笑吟吟的看着雲初道:「你手裏有冬蟲夏草?」
雲初就把抱進來的錦盒推到梁建方面前道:「這裏面足足有一斤,大概有一千五百根,你們先吃着,吃完了再去我家廚房拿,家裏還有一些,都是去年陳的。
要吃新鮮的,就要等一等了,蟲草季一般在四五月之間,再算上路途上的時間,很快就會有新的蟲草可以接上。
不過,也只能吃乾貨,乾貨的藥效不如鮮貨,那東西很是嬌貴,一般離地之後在七天內吃掉為好。」
梁建方狐疑的打開雲初拿來的錦盒,瞅着擠滿了一盒子的蟲草,就衝着門外大喊:「老苟,把爺的蟲草拿來。」
不大功夫,梁家的管家就抱來一個紅色錦盒,打開之後,裏面的棉布上,擺放着七八條小小的蟲草,跟雲初拿來的滿滿一盒子的蟲草就沒有辦法比。
蘇烈取過兩邊的蟲草比對一下,然後就興致索然的將蟲草丟在桌面上,對梁建方道:「想要長壽終究是妄想。」
梁建方抱着雲初拿來的盒子不解的道:「為何?我們有蟲草了。」
蘇烈也不多做解釋,站起身朝雲初隨便拱拱手道:「老夫要跑了,再不跑,就會被你這個娃娃笑話。」
說完話,果然就快快的頭都不回的走了。
梁老頭弄不清楚局面,還抱着裝蟲草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