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方才不也說了這個問題麼,法制之法目前還做不到,因為法不夠完善。」
「既然法制之法是大家的共識,那有什麼做不到的,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你們沒有聽仔細,不是說做不到,而是以法制之法為先做不到,法制之法是死得,不能給法家之法讓步。」
「為什麼要讓步?」
「權益?」
這教室裏面是激烈在討論,而在國子監邊上的行宮裏面,趙頊與王安石、司馬光、富弼、文彥博這些宰相們也在探討這個問題。
其實大家都意猶未盡,而且目前宋朝內憂外患,大家也都在尋找其它的道路,但可惜張斐捍衛下班的權益,他們也只能自己聊聊。
「其實那小子說得很簡單,並不複雜。」
王安石很是隨意道。
「是嗎?」
司馬光瞧他嘚瑟就很不爽,道:「那你倒是說說看。」
王安石笑問道:「君實心中亦有惑?」
司馬光點點頭,如實道:「我確實有些地方沒有想明白。」
趙頊也很是期待地看着王安石,問道:「先生快快說來。」
君臣私下探討學問,稱呼相對是非常隨意。
王安石道:「法家之法,就是以君令為先;而儒家之法,則是聖賢決定禮法,身正則令行,乃德主法輔;而張三的法制之法,則是以個人利益為先。就是這麼簡單。」
趙頊稍稍點頭:「這聽着好似很簡單,但為何方才這麼多人未想明白。」
王安石納悶道:「我也不知曉,為何他們就想不明白。」
「哪有這麼簡單。」
富弼搖搖頭,道:「其實在諸子百家中,唯有一門學問是以個人利益為先的,且已經失傳千年之久,故此許多人都被困在其中,不得其理。」
司馬光道:「富公所指,可是那楊朱之學,不拔一毛而利天下。」
「正是。」
富弼點點頭,「百家之中,唯有楊朱之學,是在強調個人利益,只可惜楊朱之學未有傳世文章,只有隻言片語,後人也未能一探究竟。」
話說至此,他話鋒一轉,「然而,張三之說,或許能讓我等了解楊朱之學。」
趙頊驚詫道:「富公將張三與楊朱相提並論?」
富弼道:「在臣看來,就憑這法制之法,是足以讓張三躋身於百家之中。」
王安石驚訝道:「富公未免太抬舉那小子了。」
「非我抬舉他。」
富弼搖搖頭,道:「他在課堂上,是將法制之法作為一個標準,但其實這是一門思想,原因在於,他可以用法制之法去解釋法家之法和儒家之法,要說開宗立派,不為過也,諸位若順着法制之法去想,很多事情都會發生改變的。」
趙頊問道:「比如說?」
富弼道:「如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能就會變得支離破碎。」
趙頊面色駭然,「此話怎講?」
富弼回答道:「就張三所言,法制之法是捍衛個人的正當權益,然而,父子之間亦有可能發生利益衝突。
那麼根據儒家禮法而言,還是要以父為主,哪怕鬧到官府去,除非涉及到大逆不道,否則的話,官府也十有八九會判父親贏。
可若根據法制之法而言,兒子是有資格去捍衛自己的正當權益,二者關係是更趨於平等。」
司馬光就道:「但是張斐也言明,法制之法乃是一種共識,而非某一個人想法,父子親情乃人之天性,亦是共識,故需遵守父母之命。」
王安石馬上道:「禮法是順親情而制定的規矩,其中親情是一種共識,但是父母之命,可就不見得是共識,這是教化。可還記得那登州阿雲就是被迫許給韋阿大。如果就張三的法制之法而言,阿雲至少是有拒絕的權力。」
「這真是太可怕了。」
文彥博不禁驚嘆一聲,他也反應了過來,趕忙道:「官家,此法是萬萬不行,它將會顛覆一切家庭倫理。」
在課堂上,張斐是將法制之法豎立成一個標準,標準肯定是死的,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