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均輸法,而導致商稅減少,但是這種減少,只是在於均輸法在執行過程中的一些問題,以及商人的誤會,等等。
並不是說,均輸法將商稅挪到自己的賬目上。
等到公檢法去了之後,解決這些問題,結果就是均輸法所得利益,不會有任何降低,同時商稅一定會回到之前的成績,不,可能會更多。」
這一番解釋,令司馬光、呂公着他們眉頭緊鎖,有一種腦子轉不過來的感覺。
明明就是均輸法侵佔商稅,但薛向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道理。
假設均輸法真的侵佔商稅,那麼只要均輸法存在,商稅就必然會減少。
反過來說,一旦公檢法解決了其中的弊政,均輸法的利潤就肯定會下降,利潤重新回到商稅。
但如果說,問題解決了,商稅上漲,同時均輸法利潤的不變,那就足以證明,均輸法沒有侵佔商稅。
王安石也是想了想,才理清這其中脈絡,又瞧了眼司馬光他們,雖然他們臉上不服,但好像又沒有反駁之言,憋得難受,這心裏也暗自為薛向叫絕,回答地確實完美。
趙頊聽得也是興致盎然,看得更是投入,這可比庭辯真是有趣多了。
如果是在垂拱殿,他估計又是一個頭兩個大。
但是這聽證會,卻讓他也是豁然開朗,關鍵是這其中所有的利益關係,都非常清晰地擺在他面前。
這廝真是一個人才,難怪統管六路這麼多年,也沒有爆什麼大雷。張斐也是暗自稱讚,好奇地問道:「薛發運使為何確定商稅較之之前,會變得更多?」
薛向道:「因為實際上,很多商人都偷稅漏稅。方才余員外有一番話,我很認同,如果商人過稅、住稅,一樣不少,他們確實有底氣在這裏控訴均輸法。
但據我所知,這過稅、住稅,是樣樣都少。我也想請問一下張檢控,這種偷稅漏稅的商人,公檢法還會捍衛他的正當權益嗎?」
此問也令在場不少人,陷入思考之中。
這是頭回有人將交稅和朝廷的責任聯繫在一起。
不交稅的,公檢法是否應該保護?
眾人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張斐,都很期待這個答案。
王安石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也是最痛恨的一點,你們這些奸商地主,掠奪百姓利益,特麼的還不交稅,但出了問題,負責就是國家,國家吃虧吃大發了。
唯有那些江南商人,在那裏瑟瑟發抖。
他們已經有些頭昏腦漲,為了控訴均輸法,贏得一個公檢法,這到底值不值得啊!
「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
張斐苦笑地點點頭,他當然不會說,只要你交稅,你就是大爺,這可是一個封建社會,在認真思考一番後,他才回答道:「就公檢法的制度而言,如果沒有證據,公檢法將會視他有交稅,但如果有證據,那他們也一定會受到懲罰。」
關於無罪推定,雖然張斐從未提到過,但公檢法不斷強調確鑿證據,其實就是無罪推定,否則的話,這聽證會都沒有必要設立,只是沒有那麼清晰而已,而且在一些特殊案件上,公檢法是可以改為有罪推定的。
薛向笑道:「所以我認為,這商稅一定會增長。」
因為根據以前的制度,不交稅,不一定會受到懲罰的,這得看人去的。
「原來如此。」
張斐笑着點點頭,又問道:「方才薛發運使非常輕鬆地認為,經過一番調整後,目前商人所遇到的情況將會有所改善,但不知薛發運使可否給我一個比較準確的答案,大概是在什麼時候,我們能夠看到東南六路的商業變得跟之前一樣繁榮。」
薛向沉吟一會兒,道:「這我不敢保證,首先,關於政策的調整,我是無法做主的。其次,我認為最好解決問題的辦法,是在東南六路建設公檢法,這也是我不能控制的。」
「這倒也是。」
張斐點點頭,又道:「最後一個問題,薛發運使對於那些商人的控訴怎麼看?」
嗯?
大夥都顯得有些詫異,顯然這個問題出乎他們的意料。
但這個答案,很值得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