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確非常適合,還有一人是誰?」
王安石道:「就是晏公之子,晏幾道。」
「晏幾道?」
趙頊愣了下,道:「他現在好像並不在朝中,而是在那正版書鋪當什麼總編,專門負責出版書籍。」
王安石道:「臣知道,但他也是寄祿官,他還是拿俸祿的。這兩年內,由他編寫的書籍,無不大賣,去年遼國使節,都從正版書鋪購買整整十車書籍,臣舉薦他當邸報院院長,同時監管學院書籍編寫。」
既然他將書籍視為商品,肯定就要找優秀的人才來重新編寫,以前的那些書籍,肯定是買不了什麼錢的。
張三可能萬萬沒有想到,先生會跟他的正版書鋪搶人才。趙頊暗自一笑,又點頭道:「關於事業法的人選,先生可全權做主,朕無任何意見。」
這種職位,不影響任何權力,他當然可以給予王安石更多的自由。
「臣遵命。」
王安石微微拱手,旋即又道:「此外,臣還總結了今年新政在河中府、京東東路試行時,所得到的教訓和不足。臣認為新法之所以面臨這麼多問題,以及遭遇這麼人反對,還是在於執行混亂,以及監督不力。」
有錯還是得認,人家皇帝也不傻,鬧出這麼大的風波,光說是奸人作祟,那也說不通,這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皇帝不說,可不等於心裏不清楚。
王安石肯定也是要跟老闆做檢討的。
趙頊很是委婉地說道:「這還是需要公檢法協助啊。」
王安石搖搖頭道:「公檢法確實是有利於新政的執行,這臣並不否認,但也只是輔助,新政更多是面臨着制度方面的缺失。」
「是嗎?」
趙頊稍稍一愣,又問道:「先生此話從何說起?」
王安石道:「不管是在河中府,還是京東東路,制置二府條例司的命令就只能到轉運司,若還繼續往下執行,轉運司必然就要面臨我朝龐雜的官員體系和官署制度。從京東東路就不難看出,有些州縣執行的非常好,沒有出什麼問題,但也有些州縣是問題百出。我朝制度的弊病,時時刻刻在影響到新政的執行。」
趙頊點點頭,覺得王安石說得也有道理,制置二府條例司只能避開中央冗雜的制度,可以直接下達轉運司,但轉運司下面呢?
「不知先生打算如何革除這弊病?」趙頊又問道。
王安石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此番弊政暫時還不好解決,故此臣在河中府,嘗試與商人合作,並且取得非常大的成功。」
說到這裏,他稍稍一頓,「對了,官家可知那慈善基金會?」
趙頊一愣,「當然知道。」
王安石道:「這慈善基金會並非是個人買賣,而是很多商人共同的買賣,這慈善基金會就是憑藉着借貸,甚至直接投錢於商人,來獲取盈利,並且獲得巨大得成功。
而河中府的提舉常平司,其實也有效仿慈善基金會,並且也取得不錯的成果。臣的新法主要是針對財政,與做買賣的道理也是一樣的。
故此臣建議,利用提舉常平司繞開龐雜的地方官署,直接與商人合作,來執行新法。
朝廷的指令還是下達到轉運司,轉運司再通過提舉常平司直接執行。而提舉常平司則效仿慈善基金會,只負責統籌、借貸、撥錢。
如免役法和運輸,均輸法的買賣,青苗法的借貸,以及臣在明年將要頒佈的市易法,全部都集中在提舉常平司,而提舉常平司再通過與各個行業的商人合作,來獲取盈利。
如此一來,便可繞開地方官府,也順便可以避開地方上的阻力。」
趙頊不禁眼中一亮,點頭道:「此策甚妙。」
其實他們一直都在玩這個招數,就是另起爐灶,遇到阻力,咱就直接繞開,不跟他們玩。
冰凍三尺,你去鑿冰,哪有這麼多時間。
而此番教訓也令王安石意識到,其實許多官員根本不關心新政死活,而張斐當初建議成立超級財政機構,將財政全部集中在提舉常平司,不但政令可以通達,而且還可以利用這一點繞開地方官府。
王安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