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意的替兒子把話說了出來。
沈廷鈞也盯着兒子看了許久,傻小子當真褪去了滿身紅痕,變得又白又嫩。他還胖乎乎的,比之前剛出生時,竄了將近一個個頭。孩子的頭髮烏黑濃密,臉頰肉嘟嘟的,踢腿的時候非常有力氣
沈廷鈞看的也很眼饞,在常敏君將孩子遞給他時,便沒拒絕。
他是抱過鶴兒的,且抱過無數次。早在桑擰月還在月子中時,每天晚上總是他將睡着的鶴兒抱給奶娘。只是如今胖小子重量漸長,他一接手,手就直往下墜。
沈廷鈞不由輕輕顛了顛手中的份量,然後看向面上依舊暈着紅暈的桑擰月,聲音微啞的說:「鶴兒長得很好,只是辛苦你了。」
千言萬語都在這一句話,桑擰月聽了卻心中甜如蜜。
只是到底是在人前,她分外難為情,便只微抿着唇,輕輕笑着回他:「不辛苦,鶴兒很好帶的。」
兩人彼此對視,一時間就感覺連空氣都粘稠起來。
桑拂月很不想這時候站出來當個討人嫌的,但是眼瞅着天越來越熱。等到了正中午,人更受罪。
他便開口說:「有什麼話咱們等回頭再說,總歸如今都在京城了,以後也少不了來回走動。如今還是先下船吧,到了正午時候,也該用午膳了。」
老夫人就忙說:「看我,連這事兒都忘了。」又說,已經在望月樓安排了一桌宴席,現在過去飯菜應該都準備妥當了,正好可以直接開膳。
桑拂月與常敏君對視一眼,便衝着老夫人微頷首:「那就勞您破費了。」
老夫人見這是應下了,心裏歡喜的什麼似的。連忙讓丫鬟出去傳話,這就出發去望月樓。
其實按沈廷鈞的意思,是讓廚子直接在桑宅做好了午膳,等他們去了桑宅可以鬆散鬆散再用膳。
但他可以跟去桑宅,老夫人這身份就不太方便了。也是因為想多看兩眼孫子,老夫人便在望月樓定了宴席。
換老夫人一句話說,在哪裏用膳不是用膳?
況且望月樓就在城門口,進了城門就能去用膳。他們一行人遠道而來,這些時日都在船上,吃用上肯定要受些委屈。既如今進了京城,沒道理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還讓他們餓肚子。所以,還是等在望月樓吃過飯再回桑宅吧,左右也不差那點時間。
既已商定好行程,這邊眾人便魚貫下了船。
碼頭上擠擠挨挨,到處都是人。
但是眾人也都非常有眼色,眼見着這行人的打扮非富即貴,都知道得罪不起。所以在他們經過時,都往兩邊避開,給他們讓出了中間的道路。
又因為沈廷鈞在京城絕不是寂寂無名之輩,而這邊的碼頭上往來的多有權貴人物,所以沒多久就有那管事的認出了這一行人來。
只是認出了沈廷鈞,認出了老夫人,他們卻着實不知道,那能讓老夫人殷勤招待的,究竟是那戶人家。還有那戶人家的女眷,雖蒙着面,看不清容貌,但和沈候舉止親昵,這又是什麼關係?
說是沈候的意中人吧,似乎不太對。畢竟雖說京城早就傳的沸沸揚揚,說是沈候婚事在即,但他與女方到底沒正兒八經的定下。如此境況下就當着家中長輩的面,與女方親親我我,那女方能是好人家的姑娘?老夫人會同意這樣的女子進門做侯府的宗婦?
可若說這女子不是沈候的意中人,那更說不過去。畢竟眼瞅着就要定親了,你還和個無親無故的女子這般親近,這不盡招惹閒話麼?女方家除非是破落戶,不然明知道你與外人勾勾搭搭,還將家中姑娘嫁過去,那他們不要名聲了麼?
眾人心思各異,可也着實是想不透其中的道理。想不通便不想了,他們只將這事兒記在了心裏,便火速回府將此事告知家中當權的主子。
一時間車來車往,碼頭上愈發熱鬧了。
而隨着馬蹄聲幽幽的踏在回城的青石板上,桑擰月終於耐不住好奇,微掀開車窗簾,看了看外邊的風景。
如今正值季夏,萬物蔥蘢,樹木繁茂。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青翠綠意。有悅耳的鳥鳴聲從遠處傳來,那聲音帶着淺淺的回音,竟是有些餘音繞樑。
想她之前離京時,京城也是這般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