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三爺見了禮,隨後被沈廷瀾領到隔壁他住的院子去。
李騁見周邊沒人了,也不含糊,直接從懷中拿出一大沓的紙張來。
他恭敬的將這些證據都遞到沈廷瀾手裏,沈廷瀾接過去,還沒仔細看,可甫一入目,竟是一張鐵板釘釘的證據。
與此同時,李騁也開口說起了他的徽州行。
他去徽州本是跟着筆跡,去尋那「未卜先知」的神秘人的。可這事情就跟大海撈針似的,要在茫茫人海中尋出來這樣一個人,當真難如登天。
索性他們圈起了,所有有可能不想桑拂月露面,更甚者是與桑家有仇怨的人。
這個工作量自然大,畢竟徽州有着頗負盛名的青陽書院,而不管是桑祖父還是桑父,啟蒙之後都是在青陽書院讀書科舉的。
可以說,他們的前半生,幾乎都在徽州。指不定無意間就與人結仇了。
因此,可疑人選特別多,而要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細細排查,也當真非常難。
他們為此查了足有三個月,可惜毫無進展,事情陷入僵局。
這邊行不通,他們就先放下,轉而去秘查同樣頗具嫌疑的周家人。
一圈圈調查下來,他們連周家所有的丫鬟與僕役都調查了,事情依舊沒有進展。
可就在他們要將周家人一一排除掉時,有個手下陡然提起,桑姑娘與周家的女兒有宿怨。
既然提起周家女兒這個人,他們就去查這個看似完全沒有動機,也沒有能力的周寶璐。
可不查不知道,一查
只是簡單的對比一下字跡,那字跡竟就對上了。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儘管事情太出乎眾人意料,但他們隨後又收集了許多周氏的手稿與筆跡——也多虧了周氏乃是徽州赫赫有名的才女。她還在閨閣中時,竟出過兩本詩集。而在一些高雅的畫肆,更是留有她一二手稿。
通過仔細比對,那信件上的字跡,當真都出自她手。
而也是在查閱周氏的手稿與筆跡時,他們有意無意的打聽了一些周氏的陳年舊事。
許是因為周氏這個人頗為傳奇,不僅在徽州就力壓諸多才女,之後她更是高嫁到武安侯府去。是以,直到如今,徽州都能聽到她的一二傳說。
提到了她的聰穎才敏,自然也要提及早年那些自不量力,想與周氏一較高下的人。
這其中頗有幾位早先出名的才女,後來麼
據說他們大多攤上了才竭、貪污作弊、弄虛作假等事兒,有的被揭穿後一個想不開投繯自盡了;有的是家裏人嫌棄她丟臉,直接將她送到寺廟中長伴青燈古佛;更有那被夫家休棄後無路可走投河的;也有那直接瘋癲了的,如今智商和三兩歲小兒差不多,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卻每天都在喊着,「那詩明明是我做的」
樁樁件件,至今說起來依舊讓人感覺唏噓。
小二本是隨口一說,可李騁等人早已從那些「信件」上,得知了周氏能「未卜先知」。如此,這些閒談,全都被他們聽到耳朵里,並立即重視查探起來。
也是在他們秘密探查時,不知是無意中露出了行蹤,亦或是他們的舉動早已被有心人關注。就在某天晚上,一個老者敲響了他們所入住的客棧的房門,並遞給他們一本書冊。
那是他的幼女年幼時在閨中所做詩稿,只是玩鬧之作,難登大雅之堂。
他們是在幼女年十二那年搬到徽州的,當時因為不適應這邊的水土,家裏人大病了一場。當初家裏的東西來不及歸置,許多都丟了,或是不知道被放到哪裏去了。
幼女很快憑藉驚人的才氣,在徽州闖下諾大名聲,並嫁的如意郎君。可就在一場詩宴上,幼女想起年幼時所做的那篇「撲蝶」,念出來拋磚引玉。卻不想當時就被人揭穿,那明明就是周氏女在前幾天的詩會上所做。因那詩讀起來朗朗上口,描述場景太過可愛嬌憨,一時間頗受好評。
只是因那日大雨,參與詩會的人不多,所以這詩短時間內還沒流傳出來罷了。
幼女就此得了個「盜竊」的名聲,且隨着好事者紛紛參與進來,事情越鬧越大,幼女的名聲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