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這件事,一直全無頭緒,想到頭痛的時候就忍不住埋怨起他身邊那位義弟張獻誠,當初一劍將他殺不了,現在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嗎?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到前面一名哨探急匆匆飛馳而來,隔着一百多步,就放聲大喊:「敵襲!王爺,前面出現大隊全副武裝的人馬!」
聞聽此言,一行三百多人頓時大驚失色,所有人停止了談笑,紛紛將兵器握在手裏的同時,不約而同都望向了中間的安祿山。心裏那納悶呢,這可是關中腹地,哪來的敵人?
安祿山也震驚得三魂六魄丟了一半,一顆心怦怦亂跳得厲害。昨天在驛站還接到皇帝李隆基的旨意,說是今天會有人迎接自己,怎麼會有敵襲?
這關中腹地怎麼可能有匪幫,敵襲只能是官軍了,難道自己密謀造反的事情敗露了,皇帝派人來抓自己?想到這裏,安祿山頓時嚇得渾身冷汗直出,瞬間打濕了幾層衣服。
倒是身邊的第一軍師嚴莊十分鎮定,大聲詢問報信的哨探:「敵軍可有旗號,可曾喊話,有多少人?」
那哨探驚魂甫定,回答道:「打得是飛龍兵旗號,看上去大約有一千多人,分成四隊,我向他們喊話,但沒有一個人回答,列成軍陣就這麼直接向我們這邊威壓過來,離得近時,第一排騎兵還紛紛掣出弓來搭上箭就準備射,幸虧我跑得快!」
「他們距離我們多遠?」
「我見着他們的時候在六里之外的鴻門,現在只怕距離不到三里了。」
嚴莊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也一下白了。這不招呼就直接帶兵壓過來,難道真的事來抓安祿山的?
這三百多人裏面知道安祿山準備謀反的也就嚴莊、高尚、以及安祿山的義弟張獻誠了。難道事情真的敗露了?嚴莊皺着眉頭,已經在開始思慮該如何脫罪立功。
倒是安祿山的第一個謀士高尚高不危對安祿山極為忠心,他湊到安祿山耳邊,小聲道:「王爺,事到如今多思無益,不妨做好迎戰準備,靜觀其變。我們宮內並沒有這樣的情報送出,可知陛下應該還是信任王爺的。」
安祿山這才心思稍定,下令兩百曳落河以及其他大小將校親衛做好迎戰,準備,自己則戰戰兢兢,隨時準備跑路。
白衣劍客張獻誠,也微微有些緊張地握緊了手中寶劍。他藝高人膽大,並不怕失陷與敵陣當中,但如果要保護安祿山脫險,則會很麻煩。
三百多安祿山麾下士兵將校,現在還並不知道安祿山已經在密謀謀反,聽說是官軍,反倒一下鎮定下來了。
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多次來過長安,見識過長安禁軍的武裝力量,在他們心裏都是十分看不上的,心裏暗道,莫說是一千兵馬,就長安禁軍那些廢物,幾十年沒打過仗的軍隊,再來兩千也不夠自己衝擊一次的。
但是他們很快就他們想錯了,極目遠望,就見西面天際處,迎着太陽光,一道由騎軍組成的人浪已經出現,一排又一排血紅色的盔纓迎風招展,赤色的飛龍旗在這支騎軍頭頂獵獵獵獵舞動。
這些騎軍排着整齊的隊列,已經拉開了陣列,轉瞬之間就由縱隊變換成了橫隊。在騎隊捲起漫天飛舞的煙塵和雪粉中,陽光下閃爍出一片寒光,那是對方騎軍的槊鋒和矛尖在閃閃發光。
對面的騎軍速度越跑越快,但陣型卻絲毫不亂,只聽見遠遠一聲軍號響起,左右兩翼各兩百多人的騎軍立即將速度提到了最高,一個轉彎向自己這邊的兩翼包抄過來。
緊接着,中間兩隊騎軍又是一聲軍號響起,兩名軍將模樣的越眾而出,左手掣出了弓袋裏的騎弓,右手從胡祿里抽出羽箭來,箭搭上了弦。
大地開始劇烈顫抖起來,滾雷般的馬蹄聲仿佛響在每個人耳邊,像重錘擊打着每個人的心臟!
這個時候已經可以看見,對面騎軍是五人一排,隊形方方正正,馬上的騎士也一個個精悍無比,挺直地坐在馬鞍上,即使在全速奔跑中,陣型也絲毫不亂。
整支騎隊就像海浪一般無窮無盡也似,就這麼一往無前地朝他們涌過來。看來氣勢,仿佛前面就算是有一座高山,他們也能將之一衝而倒,仿佛整個天下就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擋半下也似。
包括安祿山和張獻誠在內的三百多河北騎軍一時之間都被震懾得面如土色,口乾舌燥。
第六十三章 一往無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