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以蕭去病這樣的人生經歷是說不出來的,但他卻對這段歷史較為熟悉。他知道在原來那個時空裏,遠在范陽的安祿山知道李林甫已死的消息,這把懸在他頭上的利劍終於撤去,他竟然興奮激動得兩天睡不着覺。
然後緊接着安祿山就開始報復行動,與楊國忠勾結,指使被自己招攬的前阿布思的手下誣告李林甫勾結阿布思謀反作亂。
以致已經下葬的李林甫還被李隆基下令將屍體挖出來,將陪葬的紫色官服和寶珠等扒下來,改用小棺材下葬,子孫通通流放發配,最後全都被痛打落水狗,死於非命。
李岫已經四十不惑,倒也不傻,知道蕭去病不會單單只是為了給他阿爹提個醒,必然有自己的目的。
他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個年輕得不像話的,迅速崛起的政壇新秀,沉聲道:「蕭大將軍只怕不只是想說這些話吧?」
蕭去病看了李岫和旁邊的李倓一眼,這小子耳朵豎得高高的,眼睛亮亮的,偏偏又努力裝出一副不怎麼關心的表情。真是夠了,這個樣子騙得到人才怪呢。
蕭去病笑着道:「自然,我想和李相達成一個約定。」
李岫一臉疑惑:「什麼約定。」
蕭去病娓娓道:「首先,有些話要岩璋兄先幫我帶到,第一個,我無心相位,只想將四海商社做好,賺許許多多的錢,然後把大唐武學的事情做好,練出一支精兵來;
所以我不會對李相產生任何威脅,這是第一個,第二個就是我也無心與李相為敵,即使之前他與王鉷一起陷害我。」
李岫道:「我該如何讓家嚴相信你能冰釋前嫌,以德報怨呢?」
「相不相信是你們的事,我相信李相有自己的判斷,而且我也沒說過要以德報怨。」蕭去病笑道:
「下面是約定,可以叫做互不侵犯之約定。我不會與李相為敵,李相也不得與我為敵,如果我與某一方相鬥,比如楊國忠、陳希烈、吉溫、安祿山等,請李相保持中立。
作為回報,我可以做出兩點承諾。第一,假若不久之後楊國忠與李相相鬥,我也保持中立,兩不相幫;
第二,假若李相能謹守約定,一旦日後李相仙逝,我當出手盡力護佑李相之兒女子孫的周全,至少保證你們不會被流放,被人害死。」
李岫盯着蕭去病看,還是那句話:「你這些話,讓家嚴如何相信呢?」
蕭去病無所謂道:「你只要把話帶到就成,隨你們信不信。我還有事要忙,岩璋兄就不送了。」
李岫剛一出門,李倓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師父啊,你真要與李林甫和解?日後還護佑他的子孫?」
蕭去病道:「這要看他,如果他和解,我就與他和解。」
「那他會相信你師父的話嗎?」
「前面的話他全部都會信,後面的約定我也不知道。」
「可是,師父,李林甫是個大奸臣啊!」
蕭去病笑着拍了拍李倓的肩膀:「傻瓜,這又不是交朋友,我管他是不是奸臣?
這是朝堂鬥爭,我們目前最大的敵人是安祿山,即使李林甫再壞,但如果與他合作對我們,對我們,對朝局有好處,合作一次又能如何?
並不是說合作了一次,就要交心,就要成為好朋友。今天合作,也許明天就互相進攻。然後還有可能又過一天來了個新敵人,兩人臨時再合作一次,合作完繼續相鬥也是可以的。
小倓,如果以後你要與敵人相鬥,要記住兩條,一條是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還一條是拉攏一批,分化一批,打擊一批。這些都是與人相鬥的準則和藝術。」
李倓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很用心地記下,一輩子都不會忘。
蕭去病連忙道:「記清楚,這些都是對付敵人和對手用的,對待自己人還是待之以誠,用的又是另一套守則了。」
蕭去病真怕把他教壞了,到時候在自己的團體裏面,甚至對待自己也來這一套,那豈不是完蛋。
李倓眼睛睜得大大的,顯得有些興奮,儼然學到了最厲害的本事,他大聲道:「對待自己人是不是像師父對待小倓、子美先生、李將軍、馬將軍還有沐風皓月那樣?推心置腹?」
蕭去病搖頭:
第七十四章 要有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