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二伯,你跟我爹說說,我不想當太子,不想當皇帝,你讓他跟我娘抓緊再生一個啊!」
就這番話,給劉景濁樂得夠嗆。
這真是老爹的好孫子,祖孫三代沒一個想當皇帝的。
劉景濁將趙焱扶起來,說了句先去刻錄身份銘牌,之後就寄出飛舟,帶着幾人往拒妖島去。
白小豆湊上來,輕聲問道:「師父……你是受傷了嗎」
劉景濁疑惑道:「何出此言」
白小豆嘟囔道:「那為什麼用個替身接我們啊」
劉景濁恍然大悟,差點忘了這丫頭身懷靈犀,又學了龍丘家的神眼術,眼睛可賊的很。
他笑着說道:「真身在戰場上,放心吧,替身與真身心意相通,一樣的。」
白小豆點了點頭:「好吧。」
現如今登島之人不多了,刻錄身份銘牌不用排隊。
歪脖子樹下坐的人,換成了閒來無事找事做的馬三略。
到海邊宅子之時,近黃昏而已。
坐在院子裏,劉景濁看着自家這三個孩子,感慨不已。
怎麼一下子,就都長這麼大了
回頭一想,趙焱出生之日,好似就在昨日。
每次見到許久沒見的白小豆,劉景濁總是會想到抱着自己木劍,說那是她撿來的小丫頭。
姜柚也還是那個站在雨中嚎啕大哭的姑娘。
姜柚取出一壺酒,輕聲道:「這是從好客山莊拿的酒,我還去了那個柳眠書屋,大家都很好。」
白小豆也拿出一壺酒,笑着說道:「初雪城的酒。」
劉景濁拿起酒壺,也是冷不丁發現,在棲客山兩年,居然沒喝過初雪城的酒水。
還有這好客山莊,那是姜柚武道開山河的地方。
劉景濁看向趙焱,「你啥都沒帶」
趙焱趕忙取出個食盒,「涼皮兒,我爹跟我娘說,二伯從小就沒什麼特別喜歡吃的東西,我就帶點兒這裏吃不到的給二伯。」
白小豆跟姜柚同時翻白眼,異口同聲道:「我師父喜歡吃麵!」
也是,如今都四十好幾了,想起來還真沒有個特別想吃的。成為鍊氣士之前,能吃飽就行。成為鍊氣士之後,吃不吃無所謂。
單論口腹之慾,劉景濁確實沒有。
趙焱被施了禁制,無法鍊氣,但已經武道開山河,看樣子武道歸元氣也不遠了。武道未歸元氣,總比不上鍊氣士,容易疲乏,便早早睡下了。
當年權忠入真武境拳斃開天門,之後散道中土,所以中土武道現在也極其昌隆。
入夜之後,劉景濁坐在藤椅上,兩個徒弟一人一張小板凳,各自滔滔不絕。
姜柚的故事就跌宕起伏些,白小豆的故事就顯得平平無奇了。
幾年來,一個在走江湖,一個在書院讀書,自然會是如此。
但在劉景濁眼裏,都一樣,都很精彩。
不知不覺,一顆腦袋靠在了劉景濁腿上,已經有微弱鼻息傳來。
劉景濁搖頭一笑,輕聲道:「你們都一樣,都是很沒安全感的孩子。」
白小豆壓低聲音
說道:「我可沒十幾歲了還往師父被窩兒鑽!」
劉景濁抬手輕輕敲了白小豆腦袋,「你小時候少啊」
白小豆嘿嘿一笑,心說我幾歲,柚子十幾歲,能一樣嗎
白小豆也把頭輕輕靠在劉景濁腿上,嘟囔道:「山中一下子多了好些人,我都有點兒不習慣。曹首席回山了,顧劍仙也回山了,師父什麼時候回山啊」
劉景濁輕聲道:「快了,你們遊歷完青鸞洲跟瘦篙洲,回鄉不就我就會到的。」
白小豆猛地抬頭,「真的」
劉景濁點頭道:「真的不能再真了。」
許久之後,白小豆也趴在劉景濁腿上睡着了。
劉景濁這才拍了拍姜柚,沒好氣道:「本來就是個沒心眼兒的人,裝什麼篩子啊你」
姜柚訕訕一笑,「真睡着了」
劉景濁點了點頭,語氣也變得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