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就是元家在用自家的財富,來貼補軍用,朝中如今正缺錢,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筆收入,而且還能解決今年秋收之前河州百姓的缺糧問題。」
元家僱傭百姓,自然要罰錢,元家發下去的錢,老百姓很多都會在秋收前用來購買糧食。
當然,這賣糧食的也是元家的人,到時候他們只需要將糧價定的高一些,元家自然可以回本。
如果說是在往年,元家說不定會將糧價定的極高,但如今握有他們把柄的李絢在旁盯着,這個價錢,他們根本不敢定高,這筆錢,元家虧定了。
「此事若真能處理妥當,大軍獲勝,陛下必定會對元刺史的能力刮目相看,有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錯,還一副死不知錯,不知悔改的模樣,」李絢微微搖頭,輕聲說道:「更別說,在這件事上,元刺史本人的責任並不大。」
其實唯一解釋不清楚的,是為什麼在官檔中已經死了的元暉,會突然間起死回生。
但這種事情,是歷來世家大族的基本操作。
皇帝就算是要怪,根本也是元家的那些老人身上。
這些事,終究在皇帝的容忍範圍之內,只要元家肯傾力相助西征,便算是功過相抵,甚至如果做的足夠出色,令皇帝刮目相看,甚至可能或許還另有重要。
畢竟元家曾經有過,使功不如使過,可隨意拿捏。
丘貞沐和崔鼎各自點頭沉思,這其中的很多,都和世人三觀不合,但卻是最現實的寫照。
黑暗的月色之下,長街逐漸沉默了下來,只余清脆的馬蹄聲。
前行之中,人馬也突兀的停了下來,一道人影站在了馬路中央。
黑色的衣領,肅然冷寂的眼神,是狄仁傑,大理寺丞狄仁傑。
李絢忍不住一拍額頭,他怎麼把他給忘了。
……
「聽聞王爺遭到了刺殺?」狄仁傑眼角餘光掃過李絢身後的黑架馬車,然後正面看向李絢。
李絢有些詫異的點頭,說道:「懷英兄消息靈通,的確如此。」
事情發生在刺史府內,李絢雖然第一時間就用千牛衛隔絕了內外,但千牛衛沖入刺史府本身就屬異常,更別說在刺史府內,當時還有不少的捕快差役。
這種事情瞞住別人可以,但絕對瞞不住河州法曹。
河州法曹是大理寺下來的人,這種事情,第一時間就會通報狄仁傑。
看到李絢如此直接承認,狄仁傑有些沉默,片刻之後,他終於再度開口:「敢問王爺,此事最後如何處理?」
「魔教刺殺,刺客已死。」李絢一句話,將事情徹底的蓋棺定論。
狄仁傑皺了皺眉頭,隨後又問道:「敢問王爺,刺客和刺史府可有關係?」
李絢眼神幽微,隨後開口說道:「有,刺客乃是刺史府一名舞娘的父親,刺史府有失察之罪。」
失察,這算什麼罪。
狄仁傑皺眉,說道:「聽聞那舞娘是元使君義女,也姓元。」
元九娘自然是元明的義女,而且還是族侄,但可惜元暉在當年被貶官之時,就已經被從元家族譜除名,所以元九娘雖然姓元,但卻並不在元氏族譜之上。
「元使君義女甚多,這番邦舞女,不過用個稱號罷了。」李絢很不在意的擺擺手,收舞女做義女,在當朝並不稀奇,無非就是一個圈養的名號罷了。
「番邦?」狄仁傑琢磨着這兩個字,這兩個字也基本絕了他往下深挖的可能。
李絢笑笑,狄仁傑的這點想法,他怎麼可能看不透,但元九娘本身就是元暉和番邦女子所生的女兒,根本就不是元家嫡女,所以只是在元暉被除籍之後,被元明收為義女而已。
在李絢刻意遮掩的情況下,事情還牽扯不到元明的身上。
李絢轉口問道:「對了,懷英兄不是一直都在調查元煦之事,為何會突然來到刺史府?」
狄仁傑垂下眼帘,他當初和李絢說過,他這邊只負責調查元煦,元明的事情由李絢負責。
「元煦最近一直待在府中沒有動作,下官只是偶爾得知了一些別的消息,這才關注到刺史府。」狄仁傑含混的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