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酒杯,倚靠在二樓欄杆這裏的諾諾默默的看向了下方熱鬧的人群。
因為她的過往,她其實是很沒安全感的一個人,只不過在絕大多數時候,她都習慣於給自己臉上戴上幾張遮掩的面具。
這無關其他,只不過是她自己的一點生存法則。
對於凱撒能夠記得她的生日,並且還特意的為她舉辦了這麼一場舞會這點,她有些高興但也僅僅就只是高興罷了。
她想要的生日禮物,其實並非這些。
整場舞會後的那些驚喜,甚至還遠遠比不上在舞會開始前凱撒倉促間送給她的那束玫瑰花。
不過也無所謂了。
喝了口杯中的紅酒,身體微向前傾,諾諾懶散的將自己的下巴擱在了扶手上。
她了解凱撒,對方就是那麼固執一個人,為人極端自信又有些中二,花了心思就希望別人說他好,其實她不太喜歡對方這種做派但也算不上討厭。
對方那些小弟來祝她生日快樂時候,她只能禮貌的保持微笑,她得接受那些人的好意,畢竟在那些人的眼中,她是凱撒理所當然的未婚妻。
無聊的人想睡覺。
舞會上這麼多人,就沒一個好玩的。
或許還是有那麼幾個?
視線微向左移,諾諾看向了靠牆角那邊的餐桌。
舞會嘛,向來都是優雅的,每個人都穿着正裝或者禮服然後端着酒杯在會場裏面漫步,和其他人一起談笑風生,又或者和中意的人一起跳個舞,一言一行中滿滿都是貴族氣息。
受邀參與這場舞會的人都是精英,他們從小的就接受家族的貴族式精英教育,沒人會在這種場合做出出格的事但偏偏有那麼幾個意外。
那個叫夏彌的A級新生,自來到舞會這邊之後就一直在吃,不管是多麼俊朗帥氣的男生去邀請她跳舞,對方都是擺擺手然後頭也不抬。
按理來說,這其實是一個很失禮的行為,但是礙於對方的逆天顏值,這種失禮的行為,反而是顯得有些天真可愛起來。
沒辦法,但這就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但諾諾清楚的明白,那個叫夏彌的女孩,絕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無害。
作為陳家製造出的實驗品之一,她和她的弟弟「鑰匙」是兩個極端,她弟弟擁有極高的龍族血統,有着可以打開世上任何「門」的神秘言靈,但為了自身血統的穩定性,所以對方終身只能保持嬰兒的模樣和心智,甚至連個像樣的名字都沒有。
而她雖然說擁有正常人的體型和心智,並且還有着A級的龍族血統,但是卻並沒有言靈,只有一個名為側寫的特殊能力。
通過這個特殊能力,她往往能夠精準的讀出其他人心中隱藏的另一面。
或善良,或醜陋,或孤獨,或悲哀林林總總。
以前她無聊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通過這個能力去觀測別人,她看到過世上最純粹的善,也鑑賞過世上最純粹的惡,別人費盡心思隱藏起來的東西,在她面前猶如透明。
正是因為有看過太多,所以在骨子裏,她其實是一個很冷漠的人,只不過她很擅長偽裝罷了。
她如此,那個叫夏彌的新生也是一樣。
——在對方身上,她看到了好幾個畫面。
首先看到的,是一片幾乎讓人窒息的孤獨,對方抱着腿坐在了牆角那裏,畫面上沒有聲音,但是卻有着黑色的絕望。
再然後,在那片黑色絕望里,她看到了一道光,像是有人將對方從那片黑暗裏強行的給拽出去了一樣,本來陰鬱的畫面覆蓋上了一層夕陽的暖色調。
其實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這只不過是一個曾經陷入黑暗之人被救贖的故事但問題是,她還看到第三幅畫面。
在第三幅畫面里,她看到對方一臉生無可戀的趴在了地上,身上壓了老高的一座債務大山
一如先前她在沐輕枳身上看到有陌生藍發少女朝她招手打招呼的那副搞怪畫面一樣,她看到的第三部畫面也是充斥着荒誕的離奇。
所以說對方現在是一種欠了很多錢的狀態?
單手放在欄杆上支起下巴,諾諾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