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傳令兵的聲音,廖化的軍令瞬間傳至整個大軍之中。
「走了…」陸遜這邊也聽到了廖化傳令兵的話語,當即感慨一聲。
侯音聽到這麼兩個字,他抬頭眺望向西邊,作為一郡太守,他竟表現出了罕見的拘束,「不怕伯言笑話,我與雲旗公子書信二十餘封,神交久益,可還從未見過面…」
聞言,「哈哈…」陸遜笑了,他感慨道:「誰不是第一次呢?我也是第一次面見這位關四公子啊,其實我身邊,還有許多人,對見這位關四公子一次,也是望眼欲穿呢!」
是啊…
陸遜的話指代的是太史享、是孫紹。
比起如今的陸遜與陸家軍。
無疑,他倆的「鴻雁」更需要得到這位神奇的關四公子的大力支持。
「收起兵器,入城——」
隨着陸遜的一道聲音,陸家軍與南陽軍也迅速的收起了兵戈,頃刻間,大軍開往安陸城方向。
因為是大捷…
將士們一路走一路交談,聲音此起彼伏。
「也不知道那曹魏五子良將之首的于禁,他的屍體在哪?」
「哈哈,這麼一場大火,來的又這麼突然,多半被燒焦了吧!那漆黑的臉?誰還能分辨清楚,那于禁在哪?」
「他若是被燒焦了,那這諾大的功勞,算誰的呀?」
「這還不簡單,誰放的火算誰的?反正怎麼算,也算不到咱們頭上!」
這一句句話語傳入了矮坡上,山洞中的蔣乾的耳中…
此刻的蔣干宛若睡了一場大覺。
是啊,方才指揮制煉坊的人,不遺餘力的又是搬陶罐,又是砸,又是燒的,最後躲到這石洞裏。
洞口封閉…一片漆黑,所有人等着等着,巨大的疲憊感不由得席捲全身,漸漸地,就都進入了夢鄉…
太累了!
這段時間…造出來五千枚「燃燒罐」,整個制煉坊都是在極限中,再加上這「燃燒罐」本身巨大的危險屬性,這不是鬧着玩的呀,是真累呀!
身子累,心更累!
不說別人,他蔣干一個文人,這半個月都瘦了,瘦了至少十斤…
「咳咳——」
一聲輕咳,外面的聲音終於將蔣干驚醒了,他將那捂住嘴巴,防止毒氣吸入的「血不濕」拿開…
然後借着山洞中微弱的火把,環視周遭…
這些跟着他的制煉坊兄弟,如今一個個正睡得香呢,倒是鮮有將「血不濕」放到嘴上的,大多拿這玩意當枕頭,就地躺着睡呢!
蔣干心頭不由得輕吟一聲。
——『這要讓那些婆娘知道,不得說你們,好浪費呀!』
繼而,他扯開嗓門,「都醒醒了,弟兄們,都打起精神來,該咱們回去論功行賞了——」
呃…
一干大漢從睡夢中被驚醒,一邊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邊還琢磨着,咋就論功行賞了?
是啊…
自打燃燒罐扔下去,自打火燃起來,他們就都躲進來了。
外面啥情況,完全不知道啊?
其實,蔣干也不知道,可架不住,外面人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他算是聽了個真切。
當即,他又大聲補充了一句,「咱們一千人,滅了他于禁兩萬兵,這次江夏大捷,頭功算咱們的…你們裏面有沒有沒成親的,我替伱們去向咱們太守討個媳婦。」
一邊說,蔣干一邊大笑了起來。
說到媳婦,這些粗獷漢子可不困了…
他們迅速的推開了石洞的門,黃昏下,那僅存的餘暉普照入石洞之中。
當這些人,再度站在那矮坡時,望着這小徑中,橫七豎八,被燒的焦黑的一干曹軍兵士,他們突然就意識到什麼。
他們突然就明白了,為何蔣公…會說出方才的那番話。
這火燒的旺啊!
這次的功勞,怕是要——逆天哪!
包括蔣干,哪怕他原本就有心理準備,可此番看到這山坡下,那修羅場一般的模樣時,那數以萬計倒下的曹軍將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