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腑劇烈的猛地痛感。
「孝直這症狀可不是一次了!」劉備急忙轉身要去喚醫官。
法正擺了擺手,「蜀中的名醫已經悉數看過了,一無所獲…或許,真如他們所言,只是偶然咳嗽,輕微的傷寒,思慮過多罷了!主公無需憂慮。」
「唉…」劉備深深的嘆出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法正卻突然想到一事,或者說,他是刻意轉移話題,要讓劉備的思緒從他的傷病中轉移到別處,「主公,我突然想起一事,上次主公提及那些東州避難而來的名士中,有人私下裏非議主公,暗中蠱惑人心,欲行不軌…我去查過了,的確有此事,還查出了一些名單…」
說到這兒,法正那虛弱的面頰中,他的眼色突然變冷,「不過,這些人,已經被我以報仇的名義除掉了,主公無需再因為他們煩惱!」
誠如法正所言,或許劉備告訴他的本意…
只是讓法正注意這些人,畢竟法正是東州派的絕對領袖!
可在法正聽來,那就是一抹別的意思了。
誰敢非議,敢對他等了一生,好不容易才等到的這位「臭味相投」的好基友欲行不軌,法正豈會姑息?
他的眼睛裏容不得半粒會威脅到好基友劉備的沙子!
世人總說,法正字孝直,可此人又不「孝」,又不「直」,為人睚眥必報,有恩必報,有仇必還…簡直是典型的小人得志。
可誰又知道,法正報的「仇」,是替劉備除掉那些不能明面上除掉的「人」,法正報的「恩」,是替劉備獎賞的那些登不上牌面的「鷹犬」!
這也是法正在謀略之外,之於劉備,之於蜀漢…更重要的價值!
是關麟分析中,只要法正在,荊州派與東州派就不會決裂,孟達就不會反叛,諸葛亮的死對頭李嚴也站不起來!
「孝直…」聽到法正的話,劉備的眼眶突然濕潤了不少,他的語調中帶着哭腔,「別的都不重要,我只要孝直你康健哪…」
說話間,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滾落而下,滴在了法正的手臂上,滴在他的衣衫上,也滴入了他的心裏。
讓他心頭,那顆為好基友剷除一切障礙的心,愈發的堅定起來!
…
…
巴蜀,軍師將軍府。
夏侯涓離開了府邸,坐上了馬車,徐徐往車騎將軍府,也就是張飛的府邸行去。
依舊蒙着面紗的黃月英,親自將她送上馬車後,就快步跑回,又到了諸葛亮的面前。
今年的諸葛亮也不過才三十六歲,黃月英小他兩歲,這是男人與女人都趨於成熟與理智的年紀。
看到黃月英進門,諸葛亮主動問:「方才夫人講,是夏侯夫人想去看下准女婿,夫人則是想去沔水山莊看下岳丈大人…我一直想問,又不好當着夏侯夫人的面去問,夫人究竟是惦記沔水山莊內的岳丈大人呢?還是惦記着那沔水山莊中一處處拔地而起的工房…還有那一件件匠心獨運的神奇軍械?」
「瞞不過孔明…」黃月英莞爾一笑,哪怕她與諸葛亮獨處,也沒有放下這蒙面的黑紗,儼然…她對面頰上那並不美麗的胎記,還是耿耿於懷的。
「孔明不覺得…」黃月英接着說:「這些神奇軍械,還有這關雲旗…有些太過神乎其技了麼?不是我自誇,我自詡自從學習墨家機關術起,普天之下的匠藝之術沒有能與我匹敵,可…當真的看到關麟制出的這些軍械,我方才知道,何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諸葛亮最是知曉,他這位夫人在匠藝領域的自負。
而能讓夫人說出這番話,也可見…關麟的那些作品,的確驚艷到他的夫人了!
諸葛亮的聲音很輕:「若非神乎其技,又豈能得三將軍的青睞,又豈能將我這匠藝領域自負滿滿的夫人,勾回那荊州呢?」
其實,諸葛亮還想說,何止是夫人想去荊州,想去江陵。
若他諸葛亮能脫身,又如何不想回到荊州,去看看這個能提出成立商業署約束商人;能提出廢除人頭稅,團結百姓;能提出攤丁入畝,為國庫開闢全新的道路的神奇少年!
對他,諸葛亮也是心嚮往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