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最後,這事兒捅到了那曹賊的耳中,那曹賊非但不懲罰這些青州兵,還…還讓他們直接把彭城給屠了,名義上是泄憤,實則…曹賊就是要替他們掩埋那屠戮百姓、冒功的罪行!」
這…
聽到這兒,關麟只覺得觸目驚心。
以往從古籍文獻中讀到的,往往是曹操為泄父親之死的憤怒,這才屠徐州。
可誰能想到,真相竟是這般的觸目驚心。
青州兵軍紀渙散,而那時候的曹操…需要倚仗這群青州兵的戰力,故而聽之任之,甚至為他們遮掩。
單從這件事兒上,青州兵是「惡」,可曹操的「惡」尤在他們之上。
「是這些青州兵殺了你父母麼?」關麟那沙啞的聲音再度吟出。
「是…」史京咬牙切齒,「初平四年,我娘死在了這群青州兵的手裏,我與爹逃過一劫,本以為這群惡魔走了,就過去了。可誰承想,建安三年,曹操討伐呂布,又…又一次屠了彭城!我爹…我哥,我妹,還有翁翁又…又死在了他的屠刀之下。」
這…
兩次屠徐州麼?
關麟一時間想到的,唯獨史書上那冷冰冰的一行字——九月,公東征布。冬十月,屠彭城!
——這無異於兩次浩劫!
——彭城百姓苦啊!
「七公…七公,求您老人家替我做主,替我做主!」
啪嗒一聲,這史京直接跪了,磕頭如搗蒜。
「我知道了!」關麟的聲音變得沉重了許多。
第二個,那個名喚游永的開口道:「俺…俺跟他差不多,俺是冀州鄴城人,建安九年,那曹賊攻鄴城,審府君堅守了三個月,最終…最終被攻破。」
「那曹賊…說…說什麼圍而後降者殺無赦,於是…整個鄴城被他屠戮,俺全家都死在那鄴城裏,三天三夜,整整屠了三天三夜,俺…俺是從死人堆里逃出來的,像俺這樣的還有很多,因為曹賊屠的人太多了,根本顧不過來!」
游永提到的「審府君」是袁紹幼子袁尚手下的鄴城令——審配。
他駐守鄴城,的確給曹操的攻城造成了極大困擾,讓曹軍打的極其艱苦,甚至最後,可以有「慘勝」來形容。
可…既已經打下來了,又何必屠了呢?
圍而後降者殺無赦!
何必為難這些無辜的百姓呢?
這些,以後不都是你曹操的子民了麼?
關麟不能夠理解。
說到底,屠城這種事兒,這與他的三觀完全不符。
誠然,後世在網上有很多人替曹操洗白。
說什麼曹操是為了給養,是耀武揚威…更有甚者,說他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一個」的無奈之舉。
但關麟覺得,這根本沒法洗!
哪有人能這麼不要臉,一邊屠城做「三國第一屠刀」,一邊又能吟出「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這不是既當婊子,又立牌坊麼?
而關麟能記起來的,有關曹操的屠城就不下九次。
徐州彭城兩次,鄴城一次,兗州雍丘一次,烏桓柳城一次,太原一次,平定韓遂、宋建時的兩次,以及…未來那血流成河的宛城。
念及此處,關麟心頭一陣唏噓。
誠然,在這個時代的巨浪下,伯父劉備,父親關羽與曹操博弈,那在遊戲中就是「一個礦打九個礦」,無疑於九死一生。
可死在曹操刀下的那麼多可憐人?
他們就白死了麼?
就不該有人替他們出頭,替他們做點什麼麼?
以前讀書時,關麟總是不能理解蜀漢所謂的「信仰」,現在,他多少能體會一些了。
這些將士的「信仰」,或許根本不是改天換地的夢想,只是為了活着,在「第一屠刀」的威懾下,勇敢的活下去!
「咳咳…」想到這兒,關麟輕咳了下嗓子,朝最後那個問道…「你呢?」
關麟記得,最後這個個子最低的叫張方,是兗州陳留人。
只見這人落落
第八十四章 既當又立,曹賊的婊子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