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手術完畢,護士將人推出去,儲建文才忍不住吐槽道:
「院長,那女的就是趁火打劫,她跟訛人有什麼兩樣,你就不該順着她。」
鍾毓收拾着醫療器械,並未有太大情緒起伏,她輕聲道:
「這本來就是我們工作不到位導致的結果,蔡醫生不是故意為之不能怪他,他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就算減免部分醫療費,我們也還是有的賺,這就夠了,別計較太多。」
儲建文雙手抱胸,撇嘴道:「你是怕解決不好蔡醫師心裏過意不去吧?」
鍾毓並未否認,她淡聲道:「香香還不知道怎麼樣,工作上的事就別讓他操心了。」
鍾毓把下屬的感受看的比利益重,她能解決的且不涉及原則性的問題通常都輕輕揭過。
鍾毓都這麼說了,儲建文也不好再計較。
另一邊蔡儀中趕到醫院時香香已經進手術室,他面色凝重的站在門口等待,送香香過來的同事知道他是香香家屬後,忙把事情發生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他。
香香是被討薪的工人推到在地才會流血的,,她本來身體就不是特別好,加上前段時間備考耗費了大量精力,身體還沒有恢復就立刻投入到工作當中去,所以外力稍微碰撞她身體就不行了。
蔡儀中就算知道事發經過也無濟於事,他在手術室外默默等候一個多小時,當手術室門打開,他立刻沖了上去,看着香香焦急的問道:「醫生,我老婆孩子怎麼樣?」
那醫生臉色疲憊的說道:「產婦送過來的及時,孩子暫時保住了,但孕後期只能臥床養胎,需要家屬小心照看。」
這個結果實屬萬幸,蔡儀中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感激道:「多謝醫生,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他低頭看向閉着眼睛面色蒼白,腹部高高隆起的香香只覺後怕,疼惜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推着她回病房,生怕再磕着碰着。
有了這次的經歷他開始重新思考,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事業上的追求永無止境,會不斷有新的學術和技術出現,他這輩子學無止境,但能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又有幾個?
香香或許不那麼完美,但一定是對他全心全意的,她腹中的孩子就是他生命的延續,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去呵護照顧他們,未來的路還很長,他不想給自己留有遺憾。
蔡儀中在香香脫離危險後,第一時間給鍾毓打電話報備,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院長,我得請長假了,香香身邊離不了人照顧。」
蔡儀中在說這話時深感抱歉,他從入職以來,從未因私事請假過,可這次不僅耽誤了患者手術,還要長時間的離崗,在醫院競爭壓力不小的情況下,他做出這個決定也很艱難。
鍾毓雖覺得詫異,卻也沒急着拒絕,她溫和道:「香香怎麼樣了?孩子還好嗎?」
鍾毓話中的遲疑蔡儀中也聽出來了,他有些慶幸道:
「孩子保住了,就是香香出血很多,後面只能臥床養胎,她需要人時刻不離的照顧。」
鍾毓聽了他的解釋,這才明白他請假的原因,雖然距離香香預產期還有好幾個月,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鍾毓正色道:
「香香現在情況特殊,你全心全意照顧是應該的,工作永遠都做不完,孩子生命卻很脆弱,你安心休假,基本工資照發,等孩子滿月你再來上班吧。」
蔡儀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感激道:「謝謝院長」
鍾毓知道香香母子沒事,也跟着鬆了口氣,只是蔡儀中請假她的工作量又開始多起來了。
萬幸婚禮的事有兩邊長輩幫忙操持,她只需抽空跟紀學禮拍幾張婚紗照,選一套首飾就行了。
她的婚紗禮服是魏紫從港城郵寄過來的,每套禮服都是知名設計師的高定作品,是根據她的尺寸量身定做的,穿上後讓人移不開眼。
這些瑣碎的小事處理妥當,她也就不需要做什麼了,她下午又做了台大手術,耗時六個多小時,等她從手術室出來天都黑了。
鍾毓剛換下白大褂要走,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她連忙接起電話,聲音溫和道:「你好!請問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