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敬倒在血泊里,施清歡趕緊上前,探了探脈搏,最後搖了搖頭。
還是晚了一步。
百里桁眉梢緊皺,查看費敬的傷勢,也是一劍封喉。
「來人武功極高,外面的侍衛,幾乎都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百里桁點點頭,「是啊,這樣的高手,我們竟然絲毫沒有發現。」
「程陽楓的人?」
「此番,他可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拉他們入死局的棋。
變數。
程陽楓在他們自以為勝利鬆懈之時,送給了他們一個最大的變數。
程陽楓留的後手,夠狠。
百里桁周身氣息都冷了下來。
施清歡亦是。
她自然明白此事的嚴重性。
費敬一死,費家定然會置他們於死地。
費家的護城軍,在河西鼎盛時期都是能逆轉局勢的存在,更別說現在。
河西一事,他們雖然解決了所有的問題,但動亂之後,如今所有的兵馬加起來屈指可數,也絕不是費家兵馬的對手。
此前有費敬在手,加之河西一事的震懾,還能將費家收服。
但如今喪子之痛足以讓人癲狂,一場大戰,怕是免不了了。
片刻的凝滯之後,百里桁站起身來。
「章佟,叫所有人去前廳議事,另外前去調取所有能用的人手,加固上城,一定要守住城門。」
「是。」
章佟轉身離去,百里桁回頭看向施清歡,「跟我來。」
施清歡心底很是不安,但也沒有多說,跟着百里桁一路去了前廳。
百里桁一路沉默,進了前廳就拿起筆墨,寫下信件,隨後連同一枚手令,遞到了施清歡的面前。
「此處離豐城不遠,豐城太守,是我的人,你憑信件和手令前去調兵。」
「你要支走我!」
是肯定的語氣,施清歡緊盯着百里桁的雙眸。
她也不知為何,但此刻內心就是本能的篤定。
他在支走她。
是在讓她遠離危險的中心。
百里桁看着施清歡,衣袖下的手緩緩緊握。
「我沒有支走你,相反,我是將河西所有人的生路,交在了你的手裏,豐城援軍,是河西如今,最後的助力。」
「雖然費敬死了,但怎麼說他的仇恨也只會在我們的身上,不會牽連整個河西的百姓,風聲剛剛傳出去,到費家也需一些時日,我們就此離開趕往京都,費家即便追趕,也未必來得及。」
「你不了解費家,費老將軍此人,心狠手辣,費敬又是他的獨子,此番若我逃了,他得知追擊無望,定然會屠了河西所有的百姓泄憤,只因他的兒子葬身此地。」
施清歡眼底一顫,「屠城?」
「是,這便是他曾經做過的事情,只不過,此前是對他國。」
話已至此,施清歡這才算明白,為何百里桁第一時間是要守城。
「程陽楓此舉,便是要陷我於兩難之地,救百姓,還是救自己。」
百里桁心底清楚得很,程陽楓這般出手,定然不會留後患。
即便是殺手被抓到了,費敬身死的消息,還是會及時傳回費家。
而他的選擇,便也都是死路。
救自己,便是萬人唾棄。
救百姓,實力的差距,也是葬身無疑。
好一招死局。
但,他百里桁向來擅長的,便是博弈之局。
局勢反轉,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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