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不行,上次給你多算五文,回去就挨我爹罵了,而且虎叔你也知道,旁邊那個雲江埠,抽成要五成二呢。」
「哎」
青石街上,梁渠聽過半晌,握得手上的冷麻布發燙,才慢慢踱步回家。
天氣越來越冷,水溫更是低的發指,手泡在水裏沒一會就能凍得發紫。
太冷,魚的代謝速度就會變慢,減少對食物的需求,而且會聚集在水深的地方,那裏足夠暖和。
不出來,又不動彈,待得還深,以漁民們的捕撈手段,根本沒法抓到,抓到也賣不出價,因為水流慢,含氧低,物質流通少,魚類沒得吃,又瘦又小
青石板顏色不如兩月前的深,每到冬天都是如此,似乎萬物光彩都被凍得龜縮起來。
石板路兩邊的黃泥巷裏比秋天更多了些蠟黃臉色的女人,她們身上裹着發黃的舊襖,蜷縮在台階上,每當石板碾響,便會抬起頭看一眼。
梁渠見到一個和他一般大的女孩坐在台階上朝他笑,那張營養不良的臉又瘦又黃,頭髮枯黃的想野草,一點都不好看,他低下頭,面無表情的走過。
除了穿舊襖的女人,黃泥巷裏還多出許多孩童,他們聚集在一起燒着不知哪撿來的枯柴,大的有十三四歲,面色愁苦,小的只有五六歲,掛着長長的清水鼻涕,一同玩些手指遊戲。
還有老婆婆沿街乞討。
「呼」
濃濃的霧氣從口鼻中噴出,梁渠站立在原地良久。
「娘希匹!」
「喂!」
梁渠叫了一聲,將油紙包放在地上,轉身就走。
「這是什麼啊」一個男孩走上前,捏着手指打開油紙包,大叫,「啊,包子,是包子!好多包子,有十多個!」
「好耶,是熱包子。」
「別搶別搶,都有都有。」
「我來分,我來分,阿弟你年紀最小,吃兩個。」
幾個巷子外,梁渠挨個放下油紙包,快步離開。
真他媽的煩。
二錢銀子沒了。
梁渠突然惱火起來,沒有對象,沒有由來,沒有目的,就是惱火。
可能是惱火自己過分的善良,可能是惱火操蛋的世界,可能是惱火那群可憐蟲為什麼要在自己的眼前晃蕩。
血管里好像有火在流動,周圍都很冷,只有自己熱得像是火炭。
深深吐出幾口氣,梁渠才平靜下來。
回到家,他將已經快熱干透的麻衣包裹的大妖羽毛丟進結冰的水缸中,沒多久冰面就被熱化,連布帶羽毛浸沒在水中。
梁渠擺開架勢,開始煉皮。
破關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幾乎就是臨門一腳。
如今梁渠擁有的一切都可謂是另類的「狗仗人勢」,但只要成為真正的武者,那就是依靠自己完成蛻變,等同於尋常人成了秀才。
血氣流轉,兀然間擴散至四肢百骸,朝着最表層的皮膜流去,
良久,通紅的皮膚漸漸恢復成正常的紅潤色。
梁渠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又堅韌一份,雖然觸摸上去沒有變化,可一旦受到攻擊,便會發生某種深層次的變化,變得十分堅韌。
實力上的進步,讓他鬱結的心情消散大半,拎上之前買好的糕點,去往一旁的陳慶江家。
晚了兩天,萬幸買的糕點基本都是桃酥類,冬天也不容易壞,比剛買時沒有什麼太大變化。
敲敲院門。
「誰啊」
「我!」
「好像是阿水的聲音,我去看看。」
「阿水嗎慶江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我知道,爹。」
屋內傳來交談的聲音。
一旁的矮牆上突然冒出一個小腦袋:「呀,是水哥!」
梁渠把手裏的木盒拿起來晃兩下:「順子,給我開門,給你吃好吃的。」
「來了!」
小順子跳下凳子,蹬蹬蹬來到院門口打開大門,迫不期待的沖了過來,梁渠笑着打開盒子,拿出一塊桃酥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