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一道虛幻的八爪怪獸,便聽「轟」的一聲悶響,他已被迫顯出原形,並狠狠的摔在山坡上。
賴冕趁勢飛身而起。
平陽子忍耐不住,忙道:「賴道友,不可……」
賴冕卻微微冷笑,道:「我聽說這小子乃是魔修之人,我想各位也是心存疑惑吧?而他究竟是何來歷,又是否殺我族弟與我門下弟子,待我將他抓住之後自見分曉!」
虛幻的八爪怪獸已經消失,而於野依然躺在地上,四肢死死束縛着一道道禁制,根本動彈不得,唯有嘴角溢出一縷血跡,顯然已是束手待斃而任人宰割。
詹坤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
他不僅救不了於野,反而會搭上性命。
成施扼腕嘆息。
文桂的臉上露出慶幸之色。
天梧山盟會之後,三位長老忽然冷落於野。不出所料,那位於師弟果然要倒霉!
賴冕離地十丈,飛身往下撲去。
此前,他被迫離開蒼北城,卻並未遠去,而是一直躲在暗處。他接到消息之後,及時追了過來,並趁着晨間疏於防備,而終於偷襲得手。
於野卻仰面朝天躺着,兩眼透着絕望之色。
他的化身術,僅能幫他躲過一劫,卻躲不過元嬰高人的連番攻擊。何況對方上次在客棧出手之後,已摸清他的底細,偷襲之下他根本來不及應對,便被擬形化物的神通死死禁錮。
莫非已難逃此劫?
而歸元子是怕見死不救,便藉機躲開?
老滑頭!
轉念之間,忽然一道光芒閃過。
那是一道紅色的光芒,像是朝霞,璀璨、瑰麗,充滿了生機。
於野不由得心頭一松,如釋重負般的閉上雙眼。
便於此刻,賴冕已到了三丈之外。憑藉他的修為與手段,抓住仇人已如探囊取物。而他正要伸手抓去,面前突然閃過一片詭異的光芒。他不由得勃然大怒,叱道:「滾開——」
他與應齡、鄂安已達成一致,由他抓住於野,查明於野的來歷,而平陽子在兩位師弟的勸阻之下,也不會從中作梗,不想竟然有人阻攔,他又豈肯就此罷休。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震徹四方。
十餘丈外,詹坤正在束手無策。
而眼看着賴冕便要抓住於野,忽然憑空冒出一位紅衣女子,二話不說便是揚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耳光聲竟是那麼的清脆、響亮。
元嬰高人啊,被人打耳光?
不僅是詹坤,便是鄂安、應齡、平陽子,以及成施、文桂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賴冕挨了一耳光,毫無還手之力,即使他有法力護體,依然凌空倒飛出去,並含血吐出兩顆牙齒。
卻見紅衣女子飄然落地,拂袖一甩。
「喀、喀——」
於野身上的禁制已盡數崩潰。
「撲通——」
賴冕摔在十餘丈外,他急急忙忙爬了起來,又驚又嚇道:「前輩尊姓大名,為何與賴某為敵?」
紅衣女子款款站定,伸手一撩發梢,接着眼角斜睨,淡淡道:「三息之內,若不消失,老娘幫你輪迴再造,一……」
什麼叫輪迴再造?
便是人死投胎。
賴冕也是成名人物,橫行海外多年,此時卻捂着腮幫子,再也不敢吐出半個字。他衝着於野丟下恨恨一瞥,匆匆忙忙飛遁遠去。
紅衣女子的秀眉一挑,眼光掠過鄂安、應齡等人。她神態舉止看似雲淡風輕,卻令人不寒而慄,
鄂安與應齡身為名門大派的元嬰長老,竟然一時不敢出聲。兩人相信,此時稍有差池,說不定巴掌便會扇在臉上。
平陽子倒是鎮定許多,趁機舉手施禮,恭恭敬敬道:「多謝前輩救我弟子,不知前輩如何稱呼,又是哪家的高人,改日定當登門拜謝……」
「噗——」
紅衣女子忽然噗嗤一樂。
她沒有理會平陽子,而是抿唇笑道:「地上舒坦吧,不知你要躺到何時呀?」
於野依然躺在地上,兩眼怔怔,察覺禁制已解,他忙翻身爬起,伸手擦拭着嘴角的血跡,驚魂未定道:「前輩……」
「小子,你竟然記得老娘,並且要挾於我,狗膽包天啊!」
紅衣女子的下巴一抬,帶着淡漠而又不容置疑的神態輕聲道:「聽說天梧山有個盟會,我想那個老東西喜歡熱鬧,或許能夠發現他的蹤跡,不想遇見你這個小子。說吧,歸元死到哪裏去了?」
於野稍作遲疑,傳音道:「晚輩從蘄州來到燕州,途經扶餘島,卻被海賊抓到陷空山,意外見到歸元道長,他為賊人當伙夫,方才的賴冕便是扶餘島的賊首,他為此記恨於我追殺至此……」
「那人知曉老東西的下落?你何不早說?」
「我……」
於野的話音未落,一抹紅色的光芒沖天而起。
不過眨眼之間,紅衣女子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