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言語平淡，動作從容。
緩緩地放下碗筷，隱隱已經有了氣象！
牛衡勇渾身一麻，差點忘了接着往下演，心中驚駭無比，這他媽的是我走時候村裏的二傻子？
這一身的氣勢，比總經理還強。
「咳！」
心裏明白這是配合李大柱演戲。
牛衡勇還是給自己壯了壯膽子，在周圍支持者的崇拜目光中，梗着脖子扒開了人群，走上前去。
「鬧什麼？你說鬧什麼？女人們聽你的忽悠，把地里全種上了粗糧，都沒跟咱們商量。」
「哪怕現在莊稼長得很好，賣給誰去，你......你李大柱一個人吃？」
後背，已經濕了。
說完這番話，牛衡勇甚至都不敢去看李大柱的雙眼。
「牛逼，還是我勇哥牛逼，就得當着面兒罵，給他李大柱臉了？他媽的！」
「小母牛探親，勇哥你是牛逼到家了，我挺你！」
「對，咱們就是得問個清楚明白，那些傻娘們兒，頭髮長見識短，什麼都不明白！」
......
在一眾男人，尤其是廖大軍看來，牛衡勇再度支棱起來了。
雖然之前在李家大院鬧過合同的事，被李大柱強勢鎮壓下去，並且滅了威風。
可一直以來積累下來的威信，不是那麼容易消散的。
加上最近一段時間的聚會加強，更是唯牛衡勇馬首是瞻了。
李大柱很滿意牛衡勇的表現。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
有了牛衡勇，團結白泉村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事，就好辦得多了。
他緩緩站起來。
走到了牛衡勇面前，朗聲說道，「合同你們已經看過了，莊稼有人收，收了就有錢，錢比你們打工賺得多，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放......放屁！」
牛衡勇避開了李大柱，面對着自己人，大聲嚷嚷道，「這就是拖延，咱們兄弟們不懂嗎？討過薪的兄弟們都懂吶！」
「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後天，你推我，我推他，總之，就是不兌現吶！」
一句話就戳中了所有男人的心中的痛。
都經歷過大年三十總經理家院外的風雪。
裏面熱熱鬧鬧，一口餃子一口酒，闔家歡樂是喜氣洋洋。
外面冰天雪地，凍得人打擺子。
就是不結賬。
啥都有。
合同，有。
相關部門的調解令，有。
律師函，有。
法院判決書，有。
錢，沒有！
跟現在的情況，那是一模一樣。
莊稼，熟了。
合同，簽了。
體力活，幹了。
錢，沒見着！
暴脾氣的秦湘柔忍不住站起來怒斥道，「簽合同的時候，你們就已經拿過一部分錢了，還要怎麼樣？！」
「湘柔，你別激動，坐下吧。」
白玉蘭輕聲說到，言語雖輕，但不容置疑。
一般李大柱的事，她從不輕易攪局，更何況，剛才坐在一旁的何天香都告訴她了。
昨晚上牛衡勇來過院裏。
眼前的這一出，應該是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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