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看着寒玉床上的女子:「子芙,我很想擁抱我們的孩兒,但可惜,我不能。他也懂得。我不知道他小小年紀究竟吃了多少苦,才做到這般喜怒不形於色。然而,我這個當爹的,心疼啊他從出生就體弱多病,又經歷狂風驟雨,藏匿於這世間,該有多難」
他僅僅握住女子疊放在胸前的手:「但是,他活着回來了,還活的那麼精彩,宛如神跡。雖然不知道他如何做到能隱藏於世間多年,還能隱去龍脈胎記,但我們的兒子能做到這般,乃非常之人,定有非常手段,我相信遲早有一日會真相大白。不過在此之前」
太子忽然眼神變得異常堅定:「我再不允許任何人再謀害於他,當年之事絕對不能重演,所以我要忍,我要暗中盯着所有人,一切想要害他的,我都不會放過。你相信我,遲早有一天,我會光明正大的帶着他來看你,希望到時候,你已經醒來,我們一家團聚。」
這一刻的太子,雙目神光湛湛,渾身散發着驕傲凌厲的氣息,一股金色的氣焰環繞盤旋,仿佛金龍,那因病而蒼白的面容,卻仿佛枯木逢春,煥發着澎湃的生機。
只是,他卻沒注意到,寒玉床上的女子,睫毛竟然微微顫動了一下
就在此時,一側的牆壁發出吱呀的聲音,有道暗門竟然緩緩推開。一個面容清雋的老者緩步走進來。
赫然是那失蹤的大學士,曾靜。
「老臣,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太子收斂起氣勢,「有勞大學士潛藏於此地看護子芙。」
曾靜面帶激動:「老臣分內之事,太子可確認?」
太子點點頭:「確認,除了平安兒,沒有其他可能。」
曾靜拂髯長嘆:「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吶」
說着,竟是老淚縱橫。
太子走過去,輕輕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大學士孤也激動難耐啊,若非怕父皇生疑,早就下來了。」
曾靜以袖角拭去眼淚:「天可憐見,沒想到這孩子真的是太孫殿下,我那好徒兒啊。」
太子也面帶激動:「是啊,所以孤直覺不妥,才將你藏匿於此,這世上,除了我們夫妻,只有你最能證明其身份。」
曾靜點點頭:「老臣從太孫出生,便蒙太子殿下看重,請為太孫之師,朝夕相伴,這孩子,深得我心吶。」
太子動情道:「你是子芙的的舅父,也就是他的舅姥爺,更身為他的啟蒙恩師,若這世上除了我們夫妻,還有一人最愛護平安兒,也就是您老了。」
曾靜道:「太孫平安歸來,老臣欣喜萬分,但老臣尚有一事不解,這皇道血脈,為何不顯?」
太子笑笑:「原本這是最大疑點之一,但當我知道他奪血續命之時,就已經恍然大悟。」
曾靜一呆:「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傲然道:「我這孩兒天縱奇才,既然能奪血續命,為何不能換血重生?」
曾靜頓時如雷霆灌頂,驚呆當場。
許久他才萬分激動道:「是,是啊,老臣居然沒想到,能奪血續命者,為何不能換血重生?對,對,只能如此,只能是如此」
太子道:「不知他從何處學來這等奇術,既然能換血,背部龍紋能隱藏也不足為奇。」
曾靜慨然道:「當初老朽奉太子命前往極樂辦事,卻不想碰上太孫,當初老朽萬分疑慮,故此編纂了那小冊子,後來怕是不妥,藏下半部關鍵內容。即便如此,當時還覺得極為冒險不想」
太子道:「舅父做的不錯,他形貌太過近似,遲早要引人懷疑,倒不如先出手。但當時,孤也覺得無此可能,殊不料,竟被舅父一語成讖,真是如舅父所言,皇天有眼。」
曾靜道:「他此番作為,顯然是看了小冊子下半部,我兒曾春未辜負老夫所望。」
太子笑道:「可笑那王璇璣,被他將小冊子公佈天下一句弄得魂不守舍,殊不知,他這同樣是試探,他在看,王璇璣到底是誰的人。」
他說話時,那唇角微微勾起,與江凡十足十神似。
曾靜道:「真是大智如妖,皇太孫之聰慧更勝當年千百倍,天降真龍啊。」
太子面帶傲然與蠻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