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順天府寶坻縣、永平府灤州設『大理寺中級法庭』,供各州縣打完官司還有不服的人員繼續上訴。在天京新城設『大理寺高級法庭』,供中級法庭宣判後還不服的人員上訴,給出最終裁決。」
「以後各知州、知縣衙門中的官司判決,如果和大理寺法庭的裁決不同,以大理寺法庭為準!」聽到崔昌武的話,地方主管們臉上一白。他們的稅收權,已經被燕王剝奪了,燕王現在還要剝奪他們的司法權。雖然燕王沒有直說不讓百姓們到衙門裏打官司,但既然凡事以大理寺法庭為準,誰還到衙門裏去扯皮啊?自然都直接去有最終宣判權的大理寺法庭了。
沒有了稅收,沒有了判決官司的權力,他們這個知州、知縣還剩下什麼?燕王這是要徹底架空他們啊。所謂破家知府,滅門縣令!判決官司的權力是地方主官最大的權力。沒有了判決官司的權力,他們怎麼上下其手弄銀子?誰還來孝敬他們?他們以後還幹些什麼?就埋頭搞建設搞水利?燕王要把它們從父母官,變成手上沒權的空架子?
在場的地方主官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十分地難看。燕王這次,又一棍子打到了這些文官的七寸上。地方官們掛印而去抵制李植的稅收,楊鵬就這麼報復地方官?而且這裁判官司的權力,和向士紳收稅不同。後者那是向天下士人宣戰,河北山西的士紳身後是天下士林。而前者卻只是權力爭奪。天下雖大,沒有一個人會站出來幫助天京新城各地主官,挑戰勢大權雄的楊鵬。
沒了裁決官司的權力,以後給地方官們送銀子的人將大減,地方官收入減少了,那地方官們往上面送的銀子也就會減少。這樣一來,會影響到地方官的升遷。眾官聽到花解語的話,都臉上難看沉默不語。
眾官想反抗,卻又畏懼花解語的手段,不敢說話。崔昌武環視地方官們,笑道:「諸位似乎很為難啊?」沉默了許久,南皮縣縣令武知遠跳了出來。他一甩袖子站了起來,粗着脖子喊道:「花解語大人,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即便是燕王,也不能做得太過了!」
聽到武知遠的話,和他關係不錯的幾個縣令趕緊拉住他。他們把武知遠摁回了椅子上,求饒說道:「寺臣息怒,寺臣息怒,武知遠是一時衝動,並不是真的反對燕王的法庭。」
「伯爺,武知遠也是支持燕王的法庭的!他這是一時說錯!」武知遠推開摁住他的其他幾個知縣,大聲說道:「我就受不了這窩囊氣!先奪了我的稅,又搶我的權,我還做什麼知縣?」他大聲朝花解語喊道:「我不許法庭設在南皮縣!」
花解語冷冷看着武知遠,淡淡說道:「武知遠,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武知遠大聲說道:「花解語,要命一條拿去,我也老了,大不了被你殺了!天下士林還會傳我反抗花解語你的美名!」聽到武知遠的話,花解語冷冷說道:「想要美名?」笑了笑,花解語說道:「明天看公告吧!」
花解語說完這話,就不再和這些地方官多說,背手離開了二堂。崔昌武看了看面面相覷的知州、知縣們,跟上花解語的步伐,也走了出去。二堂里,眾官都看向武知遠,仿佛看向一個被判了死刑的囚犯。武知遠臉上紅一塊白一塊,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南皮縣縣城的茶樓里,讀報人在圍了幾層的人群中,大聲頌讀:「頭版頭條!南皮知縣武知遠三年收受士紳二萬餘兩,助其逃稅。本縣的縣令受賄?圍觀的南皮縣茶客們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一個個豎起了耳朵,仔細傾聽。「南皮知縣武知遠,在南皮知縣任上三年,一心撈錢。在任三年,收取賄賂二萬餘兩,數額巨大,令人震驚。」
「去年五月到今年五月,知縣武知遠收取溝子圍梁家、薛家村薛家、過河嶺王家等三十八家士紳七千二百兩,試圖讓這些士紳全部免交田賦。然而燕王整肅稅制,查缺補漏後,這三十八家士紳全部足額交稅。武知遠無奈,將七千二百兩銀子全數送還!」聽報的群眾們聽到這樣驚人的新聞,一個個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大理寺的公告這也太厲害了。這樣刊登在任知縣的齷齪事情,豈不是要讓武知遠的官當不下去?雖說大宋朝的官員基本沒幾個好的,十個裏面九個是貪官。但是大宋的官員那一個個都是要臉面的,表面上一個個都進士出身道貌岸然,站出來說話時候滿口仁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