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規則的棋盤延伸着,上下兩層,其上樹立着大大小小無數棋子。
現在,下層的棋局劇烈地震盪着,一個龐大到不能被稱為棋子的渾濁臃腫棋子四分五裂,破碎為三分,它的碎片堪堪貼近着它,但看起來即將遠離。
【真會玩。】
康拉德砸吧了砸吧嘴,如是評價到。
【把綠皮引入花園?怪不得暴君之前那麼重視它。】
他再度瞥了一眼棋局,【混亂不堪啊。】
夜之主的長髮上正斜着一個閃耀璀璨的小王冠,無數珍珠鑽石項鍊層層墜在他的頸間,漆黑如夜的黑天鵝絨上,點點碎鑽照亮深夜,滑動着光彩的絲綢隱在雍容的布料下,仿若游魚。
他對面的枯瘦者翻了個白眼,不發一言,放下了他的棋子。
【你說,「怪物」會來救我們嗎?】
滿頭枯發的福根搖了搖頭,昔日的鳳凰形同枯槁,嘴唇乾裂,皮膚蒼白,身着素色單衣,亞麻織物上,早已爬滿補丁,仿若修行萬年的苦行僧。
康拉德全黑的瞳盯着福根,盯了一會兒後,他撇撇嘴,
【無趣,】夜之主說,不慌不忙地再拿起一子,【它已經回來了,即使我們都不喜歡它,但它至少能讓我們擺脫那個暴君。】
【祂聽得見。】
沙啞之際的聲音響起,福根輕輕說道,
【我知道祂聽得見,】康拉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但祂無所謂,說不定祂會把我們作為餌呢?用過往的情誼和一名原體的價值去釣那個怪物。】
福根瞥了康拉德一眼,篤定地搖了搖頭,
【你我不配。】
他嘶啞地說道,
【這倒是,】康拉德若有所思起來,【或許莫塔里安可以——不——倒不能如此確定】
夜之主捏起手中的棋子,饒有興趣地眯起眼,那是一個碎片,一個小型的騰空之物,頭上的多隻尖角彎曲,
欺詐者。
【祂從哪兒搞到這些的祂是在看熱鬧,還是參與了這件事?】
康拉德自言自語着,將手中的棋子投到上層棋盤上,投到一片黑暗的邊緣,在那裏,綠皮的軍隊正在集結。
亞空間與物理世界的法則並不共通,萬年之前,至高天便已失去了反將一軍的機會,但這並不意味着物理世界中不存機會。
祂們當然不允許如此寶貴的個體消散,毀滅當然意味着全部完蛋,但替代並非完全不可。
至少物理上的思維替代是存在的。
【祂一直在等着它,祂至少會旁觀。】
福根謹慎地說,【但我不清楚為什麼,祂究竟想要什麼?】
科茲倒是對此嗤之以鼻,
【如果祂知道祂想要什麼,那麼祂便不會是暴君了,瘋子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祂們只憑一時的興起行動,】
康拉德說道,狡黠地一笑,【而我曾深諳此道。】
福根沒有理康拉德的照例發瘋,
【祂真的瘋了嗎?還是只是在下棋?】
【沒有存在可以在登天后保持自我,】康拉德隨意地說道,【你我已經旁觀了聖吉列斯的慘案了,你難道忘了祂是怎麼敲打你我的嗎?】
【那祂】
【祂樂意瘋狂,】康拉德說,【看起來我們的父親曾經逼祂逼地太過了,祂已經完全瘋了,沉浸於權力中,跟一堆騙子們互相騙來騙去,不是麼,不然祂怎麼會為自己起一個如此荒謬的名稱——】
這個亞空間存在叫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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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米西斯附近星區】
「防守!防守!!!」
克瑞普特曼聲嘶力竭地喊道,但就像是最後一塊多米諾骨牌,一切都轟然倒塌了,而他們無能為力。
這支外來的綠皮勢力遠遠超乎他們想像,數十艘太空巨艦,數千艘大大小小的飛艦,數不勝數的綠皮
碾壓式的強大,碾壓式的狡詐,綠皮們熟練地使用各種戰術,分割着戰區,再將被包圍的帝國軍隊一個個吞掉。
碎骨者的軍隊迅速地擴
27.都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