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融通融,多多關照,那且不忙着提出來。
如果喬貞不肯放手,再退而求其次便是了。
喬貞聽着二人發着牢騷說着理由,不時點頭。
這就給了斐提刑、陳通判一種錯覺,似乎他們只要再加把勁兒,就能把案子要過來。
但,喬貞聽了許久,才長嘆一聲,道:「斐提刑,陳通判,喬某的為人你們是清楚的。
喬某做官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喬某這一次為什麼執意要越過你們兩位,直接插手此案呢?」
斐濟和陳梓寧都看着喬貞,他們也想知道原因,這不是喬苟聖做人做事的一貫風格啊。
喬貞笑了笑,緩緩地道:「兩位一定以為,是那龍山王二給了喬某難以拒絕的條件吧?
所以,喬某才不惜得罪提刑司、山陰府的兩位同仁、不惜得罪我山陰地方士紳,行此越俎代庖之舉吧?」
喬貞微笑着端起茶來,用茶蓋抹着茶葉,悠然地道:「那麼他得給我什麼條件,才能打動喬某呢?
財?喬某是夠用就好。色?喬某並非貪得無厭之輩,依舊是夠用就好。
前程?兩位應該清楚,喬某一貫是隨波逐流,逍遙自在,夠用就好。那麼,他能給喬某什麼,才能打動喬某呢?」
這番話倒真是他的肺腑之言,斐濟和陳梓寧對此並不懷疑。
斐濟忍不住道:「誠如喬兄所言,他給了你喬兄什麼?」
他?他什麼都他娘的沒有給我,他威脅我!
這個不當人子的狗東西!
喬貞在心裏頭狠狠地罵了一句,雲淡風輕地道:「他,只不過給喬某看了一塊腰牌罷了。」
斐濟和陳梓寧聽了先是一怔,臉上便慢慢地變了顏色。
陳梓寧遲疑地道:「腰牌?什麼腰牌?」
喬貞嘆息道:「二位,你們真以為他是龍山一商賈?」
斐濟和陳梓寧的臉色開始發青了。
斐濟聲音低沉地道:「喬兄的意思是」
喬貞道:「鏡湖那一場大火,你們以為,只是沈溪公子與王二爭奪妙齡女尼失敗,挾怨報復嗎?」
陳梓寧變色道:「喬兄請慎言,此事尚無定論,未必就是沈溪公子授意縱火的,我等身為法官,首重者證人證據,安能妄加揣測?」
喬貞看着陳梓寧,輕輕搖頭:「前些時日,我轉運司官員幾乎被一掃而空,緣由就是官商勾結,販運私貨,這件事兩位想必都是清楚的。」
陳梓寧和斐濟點點頭。
喬貞道:「但兩位知不知道,朝廷從繳獲的要販往金國的貨物中,還發現了一具我大宋剛剛研製出來,尚未裝備全軍的『馬皇弩』。」
斐濟和陳梓寧嚇了一跳,二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斐濟失聲道:「他們盜賣軍器?」
喬貞緩緩地道:「龍山王二,實則是樞密院機速房的一位承旨官,他叫楊沅。」
陳通判和斐提刑都是官,而且是法官,那心思是何等的縝密。
喬貞說到這裏,兩人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一陣陣地後脊發涼。
陳通判顫聲道:「難道難道是沈家?」
喬貞微微頷首:「楊沅受朝廷差派,微服於山陰,調查此案,他如今已經查到沈家頭上。
沈家發覺不妙,這才悍然縱火,目的就是想燒死楊沅,殺人滅口。」
斐濟聽到這裏,心中已經在想,這些年來,我和沈家都有哪些來往?其中可有能被人抓做把柄的地方?
喬貞道:「楊沅因此發現沈家已經有所察覺,遂決定提前動手。
楊沅這才對喬某亮出了他的身份,叫我轉運司予以配合,出兵對沈家執行抓捕和查抄。」
喬貞嘆了口氣,攤開雙手道:「兩位,這種情況下,一直有樞密院的諜探在喬某身邊,喬某能做什麼呢?
昨日喬某對兩位避而不見,實是對兩位的維護,是怕你們兩位不明真細,被沈家利用,萬一被機速房視為沈家同黨,再查起伱們來」
這兩位官員聽得一陣陣地後怕,他們當然和「盜賣軍器」沒關係,可誰想被人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