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朦朦朧朧亮起之時,花時是被外邊嘈雜的聲音給吵醒的。
她猛然睜開眼,發現窗外照射進來的光線,將整個窄小的房屋,照得蹭亮。
身旁躺睡着的花曉,不知何時早已起來了,只剩下睡得橫七八豎的小花影,蜷縮在炕床的角落,睡得香甜。
她揉了揉,睡得脹疼的額角,猛然翻身坐起。
累了幾天,昨天晚上在得知了神醫烏樵子的身份後,自知花遇有救了,心安定下來,躺到床上,一下子睡得太沉,竟不知不覺,睡過了頭。
她恍惚回過神來,屋外窸窸窣窣交談的聲音,夾雜着人影走動,發出的嘈雜聲響,隔着一道薄薄的門,從外傳進屋內。
花時隱約覺得那道聲音十分耳熟,像是謝明池的聲音,只是這聲音更沙啞低沉,像是沙子磨礪過喉嚨,艱澀發出的聲音
「啪」
堂屋的方向,一道輕悶聲從裏頭傳來,是房門被拉開了後,又重新關上的聲音。
花曉看着圍在院中,正說着話的幾人,敏銳地聽到了身後房門開合的聲音,下意識扭頭看去,果然便看到睡眼矇矓的花時,從堂屋裏出來。
正與花離說着話的謝明池,也聽到了身後傳來的明顯的腳步聲,轉頭便看到了近兩三日不曾見過的花時
「你…回來了?」花時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這個滿面鬍子拉碴,身上衣裳還好幾道劃口,看起來風塵僕僕,滿身狼狽的人,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不才短短兩三日沒見,怎麼將自己搞成了現在這樣
謝明池注意到花時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上,新長出來的鬍子,有些不自在地避開她的眼睛,低「嗯」了聲。
「你怎麼?」花時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謝明池再次抬眼看她,黝黑的眼睛下,閃爍着的光澤,似乎藏着難以言說的委屈。
花時吞了吞乾澀的喉嚨,問道:「你怎麼成這樣了?你不是去外邊找大夫了嗎?」
謝明池抿着唇,看向身後另外一個站着的,佝僂着背脊的男人。
那男人是沒見過的面孔,駝背彎腰的,背上背着個大包袱,手裏還提着個正正方方的木盒子,見謝明池朝着自己看來,那男子下意識齜牙笑了笑,露出的大黃牙,一臉憨厚的模樣。
「這是我從鎮上找來的大夫」謝明池說着,想了想又說道:「我聽小離說,已經找到了能救治的大夫了?」
花時點了點頭,敏銳地注意到,無論是謝明池,還是他身後跟着的那大夫,穿在身上的衣裳,都有被撕扯過的痕跡
像是與什麼人搏鬥過,衣裳不堪重負,殘留下的痕跡
不對,更像是被人打劫過了一般,身上倒像是被人暴力搜刮過一樣。
謝明池像是鬆了口氣,才說道:「那就好,那大夫怎麼說的?」
方才還沒來得及問,花時便從屋裏出來了,他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吸引了過去
「那大夫是烏樵子,就之前我們在鎮上找的那個,等之後我再慢慢同你說,你先告訴我,你們這一路上是發生了什麼嗎?怎麼都成了這副模樣?」
花時問着,果然是問到了點子上。
謝明池和那大夫的面色唰地一下變了變,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臉色十分難堪。
不等謝明池說話,那被帶進來的大夫,突然變得尤為激動,大聲嚷嚷着說道:「我不管啊,我是跟着你過來的,現在你找到別的大夫了也好,還是怎麼樣都好,總之我現在回去,山高路遠的,你也要送我回去,不能讓我一個人回去。」
說道回去,大夫明顯聲音都揚高了,瞪着滿是血絲的眼睛,激動不已
花時聽着他這雲裏霧裏的話,更加摸不着頭腦了,眼睛來回在二人身上晃。
謝明池的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
從他細微的表情變化來看,花時果然沒猜錯,這一路上定是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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