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裏的柳無霜渾身一緊，沉默了片刻，卻不說話。
張炎也沒有繼續問。
隔了很久，柳無霜才緩緩道：「我娘已經油盡燈枯，大夫也束手無策了。
或許再不長，就會離去。
我一直在等着這一天。
先為母盡孝，守護母親終老。
然後去將血海深仇報了，從此天下逍遙自在，除不平事，掃人間惡。」
「那我呢？」
張炎問：「你的人生規劃里，有沒有我？」
柳無霜抬起小臉，看向張炎，再次沉默。
「你的仇，我和你一起去報。」
張炎又道。
柳無霜決然地搖頭：「不行，那是我的事。
此去兇險，你不能去。
而且也沒有必要。」
「什麼叫沒有必要，你是我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張炎撇撇嘴。
柳無霜道：「我不是你老婆。」
「那我們現在躺在床上，你在我懷裏算什麼？」
張炎探出手，在她的柔軟處一捏。
柳無霜觸電般顫抖了一下，咬着紅唇：「我只是為了報恩，只要為你家產下子嗣，恩便算報完了。」
「所以，我們不是夫妻？」
張炎氣問：「你和我做這種事，只是為了報恩？」
柳無霜倔強地點點頭。
張炎不知為何，一股無名火氣湧上心頭。
他穿好衣裳，轉身離開。
柳無霜看着他走出屋子，幽幽嘆了口氣。
無瑕的側臉中卻是失落。
呆子，若真的只是為了報恩，我怎會一再和你做這等苟且之事。
呆子。
不，我才是呆子
柳無霜倔強的性格，絕不會將這番話說出來。
但張炎怎麼會不明白。
他走到街上，被街面的冷風一吹，在月光下長嘆一聲。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生氣。
一點都沒有。
全是對柳無霜的又憐又愛。
這個自傲的女孩，猶如浮萍，無依無靠，也不敢依靠任何人。
她如此強大，卻從未替自己想過絲毫。
這讓張炎心痛。
「這次回來，是時候將柳無霜的故事結束了。」
張炎默默心想。
他不能再讓柳無霜陷入這種矛盾的痛苦中。
而若是讓柳無霜在母親死後，再去報仇，她恐怕會和原著一樣，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
唯一能夠拯救的，是先讓柳無霜的母親活下來。
然後，張炎和她一起去報仇。
這樣便能一舉兩得。
柳無霜會留下來，而他也可以在打通《俠女》劇情後，開啟第三個聊齋故事。
柳無霜母親的病是癆病，現代稱為肺結核。
現實世界有現成的特效藥，並不難治癒。
但在《俠女》世界背景下的古代，就是絕症。
張炎無法將現代的肺結核特效藥帶入聊齋世界，但是知識卻可以。
在進來之前，張炎已經讓盤古張炎將現實世界所有可以用來治療肺結核的方法，以及製作藥物的藥材全都記住了。
有了盤古張炎的幫助，不說徹底治癒柳無霜的母親。
至少能夠讓她緩解症狀，延壽幾年還是做得到的。
柳無霜是他老婆，他絕對不會讓她離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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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又入春宵，張炎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