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四姨靠着借到的錢成功開店,買衣服生意還不錯,過了兩年把錢還了之後就沒再怎麼聯繫,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在老家才見到她。
自從她發跡之後就跟親戚疏遠了,也絕口不提當年借錢的事情。
屋內,易建軍聽了這話,臉色有幾分難看,但他還是低聲下氣哀求道:「孩子他四姨,現在沒有錢,曉雲後續的治療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啊。」
「我,我求你了!」
孟婷美雙手抱胸,微微揚起下巴,撇了他一眼,「姐夫,你求我也沒用,我是真的沒有錢能借給你的。」
「雖然我也很同情堂姐的遭遇,不過現在世道大家都難啊。」
「再說借給你們,恐怕你也還不起啊!」
「你開口跟我借兩萬,就你這點工資,家裏又有一個燒錢的,一年到頭都剩不了幾個錢,你拿什麼還?」
「你這不是叫我白送錢給你?」
易建軍臉色越發難看,低聲哀求道:「不會的,不會的,只要你借給我,我以後打兩份工肯定能能還給你。」
「到時候易楓上大學了,也能兼職掙一些錢,相信很快能給你還上的。」
「現在就這個坎過不去,我,我真的求求你,看在這麼多年親戚的份上,我以前也幫過你的份上,求你了!」
站在門口的易楓身體在發抖,他握緊了拳頭。
父親一輩子挺直了脊樑,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的求過人啊!
父親的話如同刀子一般扎在他心口。
孟婷美聽到這話,眉頭一挑,「當年你就借了我兩千,我都已經還給你了,可沒欠你們家什麼。」
「再說,就小楓那孩子,從小腦子就不靈光,學習也一般般,能考上大學?」
「就算考上去,也讀不了什麼好學校,還指望他能兼職掙錢?」
「能自己掙個學費都是佛祖保佑了!」
易建軍重重嘆了一口氣,幽幽道:「真的,真的一點都借不出來嗎?兩萬不行的話,多少都可以。」
「我真的想求你,幫我們家度過這一道坎,就,就這一次。」
孟婷美神情冷淡,「沒有,我真的沒錢能借給你的。」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我平時工作比較忙,事情比較多,沒事的話不要給我打電話了,我不一定有空接。」
「就這樣吧。」
她話沒說完就已經起身離開。
孟婷美走向門口,嘴巴還在嘟嘟囔囔。
「借個屁借,老娘有錢也不會借給你們!」
她剛拉開門口,眼前忽然出現一個人,把她嚇了一跳。
「嗯?小楓?」
易楓臉色平靜的看着她,「嗯,四姨,這就回去了?不多坐一會兒?」
「哦,我還有事要忙,改天吧。」孟婷美撇了易楓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下樓離開。
易楓回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指望這樣勢利的親戚幫忙,那指定是沒指望的了。
易楓走進屋內。
「爸,我回來了。」
易建軍愁苦的臉龐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兒子回來啦,今天複習怎麼樣?」
易楓看着他,嘆了一聲。
「爸,你們為什麼要瞞着我?」
「呃,什麼?瞞着你什麼?」易建軍眼中有幾分慌亂之色。
「媽生病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易楓平靜問道,言語中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
因為他知道,父母已經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父親的肩膀更是扛着整個家。
為了母親,一身傲骨的他更是放下所有自尊去向他人哀求,乞憐。
易楓沒有半點責怪他們的意思,更多的只有心痛。
只有恨自己沒有分擔半點他們身上的苦難。
易建軍一怔。
父子倆相視沉默良久。
氣氛有些壓抑,如同一團厚重的陰雲將兩人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