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齊夏搖搖頭,「這傷不要緊你現在清醒了嗎?」
許流年雙手顫抖的查看着齊夏的傷勢,這才發現傷口表面已經被人粗暴的處理過,整片血肉被高溫燙爛,雖然止住了血,但是燒傷痕跡非常重。
「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若不趕緊找到藥品的話」說完她就哽咽了一下,「我差點忘了,這裏根本不可能有藥品」
「是的,這裏根本不具備讓我們生存下去的條件。」齊夏失落的望着遠方,「許流年,我活不久了,你最後能幫我個忙嗎?」
「你、你說。」
「繼續往前開。」齊夏說道,「我想逃出這裏,想要看看這座城市的邊緣。」
許流年有些悲傷的看了看齊夏,知道他現在能保持清醒基本上算是個奇蹟了。
「好,我帶你去城市邊緣,你要撐住。」
她再次掛上了檔,顫顫巍巍的將車子重新啟動。
齊夏將頭靠在車窗上,看着外面漸漸倒退的風景。
他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感覺喉嚨中有什麼東西正壓着自己的氣管,呼吸極為困難。
生命即將進入倒計時的時候,齊夏看到的不是走馬燈,而是那些破敗的、飛速後退的高樓。
記得那一天,自己也是坐上一輛出租車,義無反顧的奔往另一座城市。
他本以為再次回到家鄉的時候,自己和余念安就可以過上好日子。
可沒想到
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許流年將車子開得飛快,齊夏用力的咬着自己的舌頭來讓意識保持清醒。
沒多久的功夫,他的嘴裏就含滿了鮮血,隨後打開車窗,將一大口血水吐了出去。
「你、你沒事吧?」許流年着急的問道。
「沒事。」齊夏擦了擦嘴,輕聲說道,「我現在感覺很好,不需要為「活着」發愁,這些天從未感覺如此放鬆過。」
二人在沉默中飛速前進,車子又開了將近半個小時。
「餵你還活着嗎?」許流年降低了車速,伸出右手不斷的搖晃齊夏,「我們到達城市的邊緣了,你要怎麼逃出去?」
齊夏用盡全身力氣回過頭睜開眼,努力的看着前方,幾秒之後,他的瞳孔漸漸放大了。
眼前正是一個高速公路收費口,上面的指示牌已經鏽跡斑斑,分辨不出字跡了。
順着高速公路的收費口看去,一條條寬闊的公路向前鋪陳着。
道路四通八達,綿延不絕。
很遠很遠的地方,更是有其他的高樓若隱若現。
「原來這裏根本沒有邊緣」齊夏嘴唇微微一動,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擊垮了。
「人羊」曾經的話語在齊夏耳邊緩緩響起:「我們比「宗教」恢弘的多,我們有一個世界!」
是啊,如果這裏根本不是一座城,而是一個世界的話,要怎麼逃出去?
「我們接下來去哪?」
許流年回頭看向齊夏,卻發現他毫無生機的躺在了座位上。
他的眼神帶着一絲不解、一絲怨恨、一絲不甘,甚至到死都沒有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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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