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勁感覺有一絲汗水從自己的額頭流了下來,正巧流到眼睛時,張山動了。
他未敢眨眼,任由汗水划過眼球,留下了咸澀的痛感。
張山則大步一邁,重拳舉到腦後,衝着喬家勁的腦袋樸實無華地刺出一拳。
這一拳看似平平無奇,可喬家勁卻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拳風向着面門奔襲而來,他背靠牆壁側身一躲,張山的鐵拳落在了牆上。
「咔」!
巨大的響聲似乎和之前有什麼不同,竟是張山將牆壁刺出了細微的裂縫。
喬家勁趁着對方打空的功夫,立刻調動全身力氣,以擺拳擊中了張山的側肋,可張山僅僅是悶哼一聲,很快又做出反擊。
二人在半空之中快速換拳,張山的每一拳都如同子彈般充滿怪力,喬家勁則被逼到牆壁無法後退,除了左右閃躲便用手臂格擋,雖然看似未曾受傷,可手臂每擋一次就會被震得發麻。
張山的拳頭不斷擊打在喬家勁身後的白色牆壁上,很快牆壁便大面積碎裂,可這牆壁不知是什麼構造,碎裂之後像是冰雕一般開始爆裂出白色粉末。
喬家勁找准機會以左臂攔下了張山右手打來的重拳,隨後忍着那斷骨一般的疼痛猛然提起右肘,正巧撞在了張山的下巴上。
張山嘴巴之中瞬間充斥着血味,整個人仿佛瞬間失去意識,不自覺地轉了半圈,隨後猛然加速旋轉,一隻粗壯的右拳甩了過來。
喬家勁憑直覺縮了一下身子,面部也被這極速的拳頭擦破了一大塊皮肉,他咬了咬牙衝上前去,左右肘輪番前頂,紛紛撞在了張山的胸膛上。
張山一邊狼狽地格擋一邊快速後退,直到喬家勁原地起跳飛起膝蓋,他便放棄抵擋,在膝蓋猛然撞到自己胸膛的同時,直接在半空之中抱住了喬家勁,隨後一個轉身將其摔到地上。
趁着喬家勁還不能行動,張山飛身而起,用力向下一踏,喬家勁也在千鈞一髮的時刻翻滾躲開,隨後狠狠地掃向張山的腿,把張山同樣拖入地面。
二人從站立換拳打到地面拉扯,此時腎上腺激素已經掌控了全身,二人一時之間忘記了疲勞也忘記了疼痛。
他們只記得憑意識出手與格擋。
地面上換了幾拳之後二人又紛紛起身,向着對方的臉部繼續出拳。
二人的拳風都極其可怕,想要活下去一定要擋住這些拳頭。
可此時此刻還能怎麼擋?
他們的體力和意識已經無法讓他們思考更多的問題,他們的鮮血已經沾染了滿臉,喬家勁終於抵擋不住,太陽穴結結實實地挨了張山一拳。
這一拳所含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他只感覺自己的頭猛然扭到了一邊,雙耳也瞬間鳴叫起來。
他感覺天旋地轉,所有的意識都在遠離自己。
尋常人的身體果然無法擊倒一座山這就要倒下了嗎?
自己雖然不是山,可身上背負的東西比一座山更重。
「榮爺,我什麼都不會,只會打架,你救了我和九仔,以後我跟着你,幫你打架。」
「騙人仔,你有頭腦,我有拳頭,我們合作吧?」
只有自己舉起拳頭的時候,才感覺自己真的存在過。
只有在自己為了別人拼命的時候,才感覺真的能夠報答這些恩情。
喬家勁感覺自己在一片漆黑的空間之中緩緩下墜,四周格外安靜。
出去之後究竟要做些什麼呢?
報恩,或是報仇吧?
我也不知道。
畢竟這個世界上對自己重要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他在黑暗之中緩緩睜開眼,看到面前有兩個少年一直都在向前奔跑,他們的背後紋着字,臉上帶着笑。
跟那個時候比起來,這段旅程格外的疲勞。
上一次這麼疲勞的時候,還是和榮爺去賭場,被三十多個人追着砍,他拉着榮爺一邊跑一邊打,一邊打一邊受傷。
可是他們人數實在太多了打完一個還有一個,打完十個還有十個。
所以倒下了就可以結束了嗎?
倒下了肩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