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府上的小娘子。」
為首並不拿正眼瞧她,「這個時辰,哪個官家小娘子會獨身在大街上?你再看她分明是從大火中逃出來的!」
與料想的一樣,她現在獨身不說,又這般形容,確實很難不讓人懷疑。
「我——」
「誰說她獨身一人了?」
不想才一張口,竟有人搶先道,說話聲若玉石相撞,在這沉沉的夜裏,直擊心上。
看清來人,為首的一改之前倨傲,慌忙俯身一拜,「見過大司馬。」
梁婠站着沒動,也不敢看他,只有些難以置信,他,竟去而復返了?
陸修哼了一聲,算是應了。
這般喜怒不形於色,幾人略有不安,面面相覷。
陸修斜睨她一眼,「若沒事,我們就回去了。」
說話間,一件碩大的披風蒙頭蓋了上來,梁婠眼前一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裹挾着往回走。
剛跨出一步,他又補充,「若有事,太師府在哪知道吧?」
不等回答,陸修拎起她就走。
披風底下,梁婠被他帶得踉蹌,只敢小心揪住一角,輕輕往下拉,試圖露出眼睛......
泗水邊,陸修將她後領一提,毫不客氣扔下長檐車。
梁婠結結實實摔在青石板上,疼得她倒吸氣,手掌也火辣辣的痛,肯定是擦破了皮。
他剛救了她,別說扔到地上,就算是扔到泗水裏,也得謝他。
何況,他是陸修,就算扭頭就將她殺了,也不必驚訝。
梁婠忍痛支起身,卻沒站起來,而是俯地一拜。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我——」
「救?我會救人嗎?」
梁婠抬起頭,他居高臨下站在那兒,白瓷面上彎着一雙狐眼,似乎是在笑,可那笑,比冬夜的泗水還瘮人。
確實,上一世暴君酗酒,喜以殺為戲,陸修便讓人呈上長鋸、大鑊、銼供其挑選。人不夠殺,他便提議以死囚供之,死囚也不夠時,他又建議「供御囚」......
他,不幫着殺人就算好了,何時會救人?
再血腥暴虐,他都能若無其事坐在一旁,淡淡瞧着。
陸修手攏在袖子裏,視線投向嘩嘩的泗水,若有所思,「這世道殺死一個人,當真是太容易,容易到讓人覺得乏味。要知道,無趣的日子過久了,就想看點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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